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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裡,碰到了對方專注極了的目光。
“我就是那個渾身都疼的孤魂野鬼,我就是那個嚇得一動不敢動的人,林……我……我可能……很多東西縫不上了,我沒法把你曾經有點喜歡的那個人還給你……”
林靜恆驟然湊近,打斷了他:“你不相信我了嗎?”
陸必行愣了愣。
“獨眼鷹那時候整天在背後說我壞話,想讓你離我遠點,你拉偏架,相信我,凱萊親王圍攻基地,我支使一群剛學會開機甲的菜鳥當誘餌去送死,你好像也相信我,我沒有承諾過要保全那個破基地,也沒跟你自我介紹說我是個好人,是你一直在盲目地相信。”林靜恆說,“我就只答應過你一件事,我說‘只要你還在,我就還會回來’,只有這句,你不信了……是我讓你失望了嗎?”
陸必行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林靜恆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那……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陸必行呆呆地看著他。
林靜恆又靠回了門板:“坦白說,這麼多年,我還真喜歡過一個人。”
陸必行方才衝上頭頂的血光速涼了下去,沉甸甸地被重力拽回腳下,心都不會跳了。
“是個臉皮很厚的小青年。”林靜恆好像沒有察覺到,繼續說,“他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間裡來勾引我,手法拙劣,但是長得倒是還不錯,所以我也沒有十分柳下惠……”
陸必行的牙磨出了聲音,周身的肌肉凍結成一團冷鐵,腦子裡轟鳴不斷,嘴裡接著嚐到了血氣。
林靜恆:“……因為他跟我說,‘你既然想親吻我,為什麼要忍著’?”
陸必行就像一腳踩空摔下來,心裡忽悠一下,結果發現自己離地只有五公分,氣急敗壞地一把將林靜恆拽了過來。
喜怒哀樂順著他被烈酒澆灌過的神經走了一圈,徹底點著了陸必行這些年絕緣耐熱的心。
十幾年,他已經適應了晶片,不會像一開始一樣時常造成一些破壞效果了,林靜恆踉蹌了幾步,被他按倒在酒店的床上,覺得黑暗中像是有一隻乖巧的野獸,分明是磨著牙,想把他撕開一口吞了,利齒都卡住了他的脖子,卻只是猶猶豫豫地含著,遲遲捨不得下嘴。
林靜恆聞到他鼻息裡的酒味,混雜著清冽的尤加利,很不習慣這種看不見的失控感覺,雖然嘴上沒表示反對,後背卻很不誠實地弓起,繃得像一張拉緊了弦的弓,直到他察覺到對方滾燙的小心翼翼。
林靜恆嘆了口氣,像掰開一個死死的蚌殼那樣,艱難地放鬆了身體:“要不你叫聲哥哥來聽聽?”
一碗滾燙的油灑進了剋制的火裡。
他那結了霧氣的金屬扣掉在地上,來回彈了好幾次,撞在保潔機器人的外殼上,發出了一聲經久的顫音。
“這是怎麼弄的?”陸必行的指尖劃過他小腹上長長的傷疤,“你不是說沒受過傷嗎?”
林靜恆的脖頸和下巴間繃出了一條鋒利的弧度,說不出話來,只好徒勞地抓住他的手。
啟明星上的江河湖海被環繞的一排衛星來回牽拉,湧起的潮汐驚險地掀起驚濤駭浪,又轟然落下,湧向深遠的記憶,迴旋著捲起浪花,再怯怯地掉頭,往前、往未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這個騙子。”
退走的潮水下露出礁石,上面曾經被人一字一句地寫得滿滿當當。
有個年輕人曾經流著哈喇子在上面寫了很多不著邊際的夢想,想和一個人一起做很多事,哪怕活到五百歲,都覺得這一生太趕時間。
而今故地重遊,悲與喜難解難分。不敢大哭也不敢大笑,只恨不能把自己融化在那個人身上。
他不再相信命運,不再像個雲遊詩人那樣,想與世無爭地行走在歷史河畔,幻想順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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