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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那麼多年……你開始低姿態地求我原諒,用點懷柔手段,這大概是……三年前的事,對嗎?”
“每一次,我都嚴肅地拒絕你,每一次拒絕以後,你都很久沒有出現,這一轉眼,又是三年沒有聯絡,這一次我有事找到你頭上,我以為,你的姿態會高一點的,畢竟,我求你嘛,這是十二年來的第一次。”劉瑕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不說出來,她都沒意識到,為了沈欽,她居然連十二年沒低的頭都低了,“但這一次,你的姿態比上一次還要更軟,這個線索,令我很難不陷入思考——每一次你來找我,都是你的情感有需求的時候,第一次,你的公司上市了,你想要和你人生的一部分——最失意的一部分分享你的成功,證明你的能力,所以你派人回去接我,打算用錢來彌補前妻和女兒的情感,你渴望的是抱頭痛哭式的宣洩,徹底告別你的失敗,迎來全新的人生。”
“第二次你來找我,是因為你選定的繼承人吳瑜抑鬱症發作,喪失了繼承公司的能力,你意識到你需要再栽培一個後代,把你的意志和事業傳承下去。所以,在我的申請已經透過,去往美國的機票業已買好,獎學金已拿到的情況下,你找到我,打算展示你權威的一面,折服到一個心甘情願的學徒,權勢、野心、金錢,你自忖可拿出手的籌碼很多,失敗的可能性,不大。”
“第三次你來找我,是意識到自己已經老邁,很難說是什麼喚起了你的認識,如果要我猜測的話,也許是你在性上有些力不從心了,男人往往是從這點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衰老的——性驅力消失了,你難以繼續在環肥燕瘦中得到滿足,開始渴望後代的陪伴和親情,但你諸多的情婦和前妻們,難以滿足你的需求,對你來說,她們都過於愚蠢,吳瑜又有情感障礙,其餘的孩子,還太小,也許,按我的猜測,也太笨,只會激起你的不耐。”
“但,不論如何,每一次你試圖操縱我未果後,總會消失,這就是你,你並不真正關心我,你給我錢,只是為了滿足你自己,吳總,你的所有感情都以自己為中心——當然,我們誰不是呢,只是你的這個傾向,有點過於嚴重了。你就像個活力充沛的小孩,注意力總是無法維持十分鐘以上,在這裡得不到滿足,你就會去別處,直到你有別的需求,回來再做一次嘗試。”她叉起一片菜葉,送入口中,“但我知道,即使是一條狗,巴甫洛夫也能訓練出反射性,所以,只要我重複夠多遍,你總是能明白的——更別提你真的還很聰明——吳總,你可以去耍那些蠢人,可以去操縱他們,就像是傀儡師擺弄舞臺前的木偶,但你操縱不了我,也許這對你來說,是個新聞,但事實是,你真的影響不到我——”
“如果我不打那個電話——”吳總反射性地說,他臉上並未有任何迷濛之色,彷彿這些術語,這些冒犯的言談,根本無法造成理解上的障礙。
“我也有得是辦法進去。”劉瑕說,“總之,試著去想象一下,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擺脫你的魅力、權勢和金錢而生活,並且過得很好,我對你沒有什麼需求,但,當然……”
“‘如果你要給我錢,我也不反對’……”吳總喃喃地說,“‘只要這種贈予不附帶任何條件,我就接受……’”
“是啊,我說的不附帶任何條件,就是不附帶任何條件,”劉瑕甜甜地笑了,笑容居然還有點俏皮,“沒有親情勒索,沒有人情往來,就只是把錢給我花——這樣的好事誰能拒絕?說真的,吳總,請別以為我恨你,這種昂貴的情感我負擔不起,也別認為這頓飯支付不起你的人情,想想看,你這麼想見的女人,一個電話就拋下一切趕到你身邊,用她每小時價值千金的智慧陪伴著你,無私地分析著你……這實在也是一筆很大的人情呀。”
“如果你不恨我,為什麼不把姓改回來?”吳總反問,他的痛悔不見了,肩膀重新挺直了,表情流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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