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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恪好像不喜歡她總為了兒子忽略他的存在,大概是醋了罷,冉煙濃想親兒子,就只能一視同仁地把他一起親了。怕吵醒啾啾,冉煙濃小聲道:“昨夜聽人說有人擺酒,就在咱們侯府裡?”

容恪點頭,“是父侯生前的幾個副將,跟著他一道出生入死的。不過如今各領兵馬去了,我不想同他們喝酒。”

容恪酒量淺,喝醉了又好亂說話,他極少和一群人宴飲。

冉煙濃蹙了蹙眉,“他們不是說要給你接風洗塵麼,怎麼你不去,他們也還能聚得起來?”

多年袍澤,容恪對軍中的幾個將軍是瞭解的,“他們的目的不是為我接風。皇上派了人來,瓦解陳留士兵,割據一方,本來便是誰也不服誰,他們都是一幫血性男兒,自然不肯容外人,可偏偏如今王猛手中的兵力最多,他們敵不過王猛的鐵腕,便只能聯盟起來,日日買酒醉飲。男人之間若要結盟,喝酒便足夠了。”

容恪望向了窗外,支起了半面軒窗將淡如霧的晨光拽了近來,寡薄的亮色,印在他的瞳孔裡,依稀有墨染的風韻,深濃得無法融化。

當年意氣風發的陳留世子,百姓安居樂業的樂土桃源,如今早已改天換地,物是人非。

想來都令人嘆惋罷。

天漸漸地亮了,冉煙濃起身梳洗,然後為啾啾穿小衣裳,天氣冷了,她親手給啾啾做了一頂圓圓的小狐狸帽,啾啾眼睛微藍,襯得不到巴掌大的小臉更精緻可愛,冉煙濃喝了一點廚房的小米粥,就在杌子上坐著發呆。

容恪也梳洗了一番,紮了一個利落高束的馬尾,戴一條繡珠攢玉的白蟒抹額,一身短狐裘利落月白鬍人服飾,腰間綴有五色瓔珞玉帶,踩著狐毛長筒箭靴。他將寶劍懸在腰間,英氣之中別是一股昳麗秀逸。

冉煙濃詫異地放下湯碗,“你要出門麼?”

容恪點頭,“晚間回來,不必等我用晚膳。”

冉煙濃雖不知他要去做甚麼,但還是順從地讓他去了,有江秋白他們隨行,她就可安心一些。事實上除了幾次為自己,她幾乎不曾見過容恪受傷。

所以每次與其擔憂容恪,不如保護好自己不成為他後顧之憂。

容恪攜著長劍,跨馬出門,身後跟著十幾名騎兵,劍雖在鞘中,但容恪給人的感覺,就彷彿他本身便是一柄利劍,街道上的百姓或有認出容恪的,都驚疑不定地望著,世子如今沒有兵權大夥兒都知道的,他回來只是為了祭告容氏祖先、弔唁亡父,怎麼如今這麼一副裝束?

容恪帶著人去了一趟容家祖地,山水絕佳處,容桀新立的墓碑矗落於其中,頗有幾分惹眼,往來一艘輕舟,如一粒芥子穿行湖面,艄公唱著哀慟的悲秋之歌,竟很是有幾分淒涼。

這時,儘管對容桀素來沒甚好感的護衛們,也不禁潸然,可見世子卻從容地翻身下馬,一個人走到了墓碑前,只有江秋白敢稍稍跟近一些,便迎著上去了。

“世子,有何發現?”

容恪臉色漠然,“我要掘墓。”

“什麼?”江秋白大愕,“子掘父棺,大逆不道,世子萬萬不可!”

容恪淡淡地微笑,“不親眼見到他的屍首,我不信他會為了母親追隨到地底下去,畢竟這個人無情無義,哪裡有心。”

江秋白知道世子其實是有意為留侯翻案,依照目擊過留侯死狀的人的口供,留侯應當並非死於幻覺,而是另有隱情,但他們三兩張嘴,說不清楚,加之徐氏又瞞著容恪將留侯早早下葬,更令人覺得事有蹊蹺,若不掘墓驗屍,恐怕難以查明真相。

只是江秋白還是覺得,既然留侯已經入土為安,何必再驚動一個已死之人?世子畢竟是留侯的兒子,如此行為,太過於違揹人情。

“挖。”

容恪眼眸深沉,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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