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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宵寒緩緩展開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將軍靖寧侯傅深,穎國公傅堅之後,筮仕六載,功勳累著,威震敵夷,克忠報國,朕視以左右,茲以覃恩。左神武衛上將軍飛龍衛欽察使嚴宵寒,京城世家之後,宿衛忠正,宣德明恩,英姿俊朗,允文允武,朕甚嘉之。二人良緣天作,今下旨賜婚,責有司擇吉日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盡予國,勿負朕意,欽此。”
“朕已著人到靖寧侯府宣旨,”他冷冷地盯著嚴宵寒,“你若想清楚了,就拿著這份聖旨跪安吧。”
言下之意,如果沒想清楚,就一直在這裡跪到死吧。
嚴宵寒與傅深,一個是名將,一個是鷹犬,一個正直,一個虛偽,一個胸懷天下,一個汲汲營營,一個聲威赫赫,一個惡名昭彰,兩個殊途之人,卻因為一樁荒謬無比的賜婚,生生落得了同樣的歸處。
比這張賜婚聖旨更荒謬的是,嚴宵寒看到它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冷冷的快意。
他心中不無惡意地想,傅深接到賜婚聖旨,會是什麼反應?
這位肩上背滿了責任道義,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的朝廷柱石,被他所效忠的君主這樣踩進泥裡,還能繼續平心靜氣地“胸懷天下”嗎?他是忍氣吞聲地接下聖旨,還是披掛出京扯起北燕軍旗,乾脆反了呢?
這邊嚴大人正在不著邊際地滿腦跑馬,那邊大太監田公公踮著腳溜進來,湊到皇帝跟前,低聲說了幾句話。
元泰帝正暗自氣惱嚴宵寒不知好歹,聽了田公公的回報,臉色陰沉的幾乎滴水,咬著牙根道:“去,把剛才那番話再給嚴愛卿重複一遍。”
田公公謹小慎微地走到嚴宵寒面前,照本宣科地念:“靖寧侯不肯接旨,現正在宮門外長跪不起,請求面聖。”
元泰帝陰惻惻地問:“田通,外頭天氣如何,靖寧侯身子骨可不健朗,別給凍壞了。”
田公公會意:“回陛下,外頭下雨了。先前還淅淅瀝瀝的,這會雨勢正大。這……靖寧侯已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要不老奴給他送把傘?”
大殿裡泛著雨天特有的淡淡土腥味,地磚冰涼,硌的膝蓋生疼。嚴宵寒不用想象,也知道傅深只會比他疼上百倍千倍。
除了疼痛之外,還應當有比秋雨更涼的心血。
他終於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從一開始,元泰帝就沒打算考慮嚴宵寒的意見,詢問不過是虛與委蛇,在他這裡,嚴宵寒沒有說“不”的資格。
元泰帝要他答應的,不是這樁荒謬的賜婚,而是從傅深手中,一點點分走北燕鐵騎兵權。
嚴宵寒如今是正三品,北燕統帥則是一品,只要他能走上那個位置,榮華富貴指日可俟。況且有皇帝在背後支援,踢掉一個殘廢主帥似乎也不算難事。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都是一樁划算的買賣。
唯有傅深故轍在前,給這金光燦爛的未來鍍上了一層晦暗血色。
時間的流逝忽然變得極度緩慢,不知過了多久,偏殿裡西洋自鳴鐘的鐘擺連敲數下,敲碎了滿殿靜寂。
元泰帝已經有點不耐煩,正要再下一劑猛藥,嚴宵寒忽然出聲:“臣有一事不明,懇請陛下賜教。”
“說來聽聽。”
嚴宵寒:“傅家世代忠良,傅深守邊數載,絕無二心,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在這個當口賜婚,不但容易招致朝臣非議,反而助長了傅深的聲勢。臣駑鈍,不知陛下為何執意在此時為之?”
這話似有鬆動之意,元泰帝心中暗鬆了一口氣:“傅深的確是個忠臣,可他忠的不是朕。”
“為將者,就是君王手中的一把神兵利器,傅深固然鋒銳難擋,可一把刀要是想法太多,就不那麼讓人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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