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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南時還好好的,到京城反不學好!
倘若他真搞出什麼缺德事兒來,看她不請家法,替他那短命爹狠狠地揍他一頓!
“是,是,這兒就是。”蔣氏都不免手忙腳亂,忙道,“他今日沒上朝,正在書房裡呢,你快先請進,我給你叫他去!”
她上前開了門,請姜雪寧入門。
接著連手上挎著的竹籃都忘了放下,便要去敲那一夜未開的書房門,讓張遮出來。
沒成想,還沒等她走上臺階,原本緊閉的房門竟然開了。
張遮手搭著門框,站在門裡。
墨藍的一身長袍掛在他身上,雖依舊挺得筆直,卻給人一種沉默蕭索之感。他靜靜地看向了立在這簡陋小院裡的姜雪寧,過了好久,才道:“姜二姑娘,請進。”
姜雪寧也看了他半晌,才抬步走上臺階。
到得門前時,張遮向裡讓了讓。
她進了屋。
張遮才同蔣氏交代了一句,返身將門關上。
兩個一宿沒睡的人,面對面坐下。
茶是昨夜陳茶,已經涼了。
堆滿卷宗的書案上,燈盞燈芯的末端一縷青煙幽浮,已是燃盡。初升的日頭從東方,斜斜照進窗前這一張低矮的漆案上,驅散了幾分寒氣。
姜雪寧注視著他。
張遮卻低垂目光。
她輕輕道:“今日本該早朝,張大人卻在家中,彷彿知道我會來一般,是在等我嗎?”
張遮沉默。
姜雪寧雙手交覆於跪坐的膝上,一身沉靜,笑起來:“我曾表白屬意於張大人,張大人卻說自己已心有所屬。那天我恍恍惚惚的,半點都不服輸的性子,竟都忘了問。不知大人中意的這位姑娘,到底是誰呢?”
張遮案下的手掌悄然緊握。
他道:“京城人士,尋常人家罷了。”
張遮也會說謊,也會騙人了。
姜雪寧眨了眨眼,又問:“張大人才與姚小姐退婚不久,便移情於此人,雖說是尋常人家,可想來才貌該很不差,性情也在我之上吧?”
張遮好半晌才道:“姜二姑娘無可挑剔,只是在下出身寒微,不敢誤姑娘終身。她才貌不能與姑娘相比,性情也並非極好,只是……”
姜雪寧問:“只是什麼?”
張遮終於抬目看向她,剋制而忍耐,心下卻異常荒涼,注視著她瞳孔,似乎想講這面容刻進心底,慢慢地道:“只是我愛重她。”
姜雪寧突地笑出聲來:“那她叫什麼名字呢?”
張遮寂然無言。
姜雪寧突然好恨他,連那一點虛假的笑都掛不住了:只將袖中藏了許久、也看了一夜的錦囊輕輕放上桌案,那一張薄薄的紙頁展開便壓在錦囊上,道:“張大人說不出,我來告訴你可好?”
張遮閉上了眼。
姜雪寧卻一字一句,近乎發狠般,紅著眼向他道:“你喜歡的這個人,才不如貌,壞得透頂,不是好人――她姓姜,叫姜雪寧!”
我意將心向明月。
那頁紙上,難得端正的墨跡,已經滲透,卻還未陳舊。
可張遮的心卻已千瘡百孔。
姜雪寧執拗地問:“你怎麼能說不喜歡我,你怎麼敢說不喜歡我?”
張遮於是想起了上一世。
鮮活的她,明豔的她,張揚的她,恣意的她。那時他剋制不住那顆僭越的心,想要靠近她。可最終……
玉山傾,錦屏碎。
他胸膛裡那顆心都似被她鋒銳的言語剖了出來,血淋淋挑在刀尖,千百般的苦湧到喉頭,又倒落回去,滿腹都是酸和澀。
梅瓶到底是碎過。
他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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