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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大膽了,本宮不傳召,竟也敢私來。”
陳小樓笑了笑,屈膝跪下,朝著皇后拜了拜,“陳小樓又做不得外廟(這個指京城戲班的一個聯合組織)的戲首,名聲,前途都是宮裡主子們賞賜的。您樂的時候,小樓來湊您的樂,您苦的時候,小樓也要體貼主子的心意。”
紫禁城外的風流姿態入眼,竟令她有些惶恐。
皇后退了一步。
“說吧。什麼戲。”
“戲文簡單,說天降異象,主……翊坤宮的新貴主子不吉。”
皇后一怔。
“什麼意思。”
“就是小樓所說的,字面兒上的意思。娘娘,如今直隸一帶都傳遍了,那位漢人出身的娘娘,剛封了皇貴妃,直隸就遭此大劫,接著又逢雪災難,可不是天人感應,應在那位娘娘身上了嗎?”
“你說這話是要割舌頭的!應在她身上,就是應在皇上身上,這是大不敬的話,你竟然還敢鸚鵡學舌,學到本宮的耳中!”
面前的男子,伏下身去,那清瘦的肩膀哪怕遮在厚重的氈斗篷裡,也能被勒出風流的線條來。他腰榻得低,姿態卑微,聲音卻毫無懼意。
“我也是想著娘娘的處境,才說這些跟您聽,娘娘若為此,讓南府處置了我,那小樓,也就沒心腸了。”
第100章 漁父引(四)
雪光盲了皇后的眼,她不得已低頭閉眼。然而眼前卻還是一片耀眼的雪白,空落落的。
“你走吧。”
“小樓來了,娘娘不肯聽小樓唱一段?”
“天寒地凍,你能唱得了什麼。”
“為了伺候娘娘,便是天寒地凍也要割開了嗓子,讓裡頭淌出血來潤了喉嚨,也要伺候娘娘盡興。”
他是唱慣了戲的,那口中沒有限,混亂胡說,把什麼割喉淌血的話生生地說出口,那清亮婉轉的話聲,似曲指成扣,在皇后端雅的面門上,荒唐敲打一般。
孫淼看了自家的主子一眼,覺得這話甚不妥,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妥。正要開口勸皇后回宮,卻聽皇后道:“你前日在怡情舒史裡唱的那出是什麼,其中有一句:可憐儂在深閨等,海棠開日我想到如今……”
陳小樓抬起頭,仍塌腰跪著。
“《春閨夢》(這個戲是程派的戲,大約在193x年出品,這裡借用,不要考證了啊。)唱段,新婚三日即與郎君分別的張氏,因思夫心切,夢見丈夫回來,在夢中與丈夫相會。後面是:門環偶響疑投信,市語微譁慮變生。因何一去無音信,不管家中這腸斷的人。”
“唱這一段吧。唱完就拖下去打二十竹杖。”
孫淼聞言一怔。
“娘娘,這……”
皇后沒有應孫淼的話,只低頭看著陳小樓。
“知道為何?”
陳小樓將身子伏低,唱慣了青衣的人,舉手投足之間皆有一段病弱風流。
“知道,小樓不配憂娘娘之所憂,只配嘔心吐血,討主子娘娘的歡。”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纖細的手指觸到皇后金鞋。牡丹繡紋襯出那隻手有別於男子的蒼白細膩,皇后猛地又往後退一步。那隻手失了倚靠,就落在了地上,輕輕捏成了拳。
“娘娘開心,打死小樓也該。”
皇后聞話,眼眶莫名一紅。但心裡卻是又氣又恨。
她不肯再說話,轉身往浮碧亭中走去。
漏冬的寒雁撲騰著翅膀落在水間,水中的枯荷像經過一場大火得焚燒一般,顯出灰燼的顏色來。
陳小樓在雪風裡掙扎出了腔調。沒有絲竹管絃做配,纏綿婉轉全現於他那副嗓子裡。他沒有起身,跪唱《春閨夢》中張氏思郎的那一段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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