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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學的人類學,好像和歷史有關?”沈公和沈策確認。
“主要方向是政治人類學、宗教人類學,都和歷史相關,”沈策答沈公,“人類學本來就是交叉學科,和社會學、歷史,哲學都分不開。碩士時拿得算哲學學位。”
說到這個,昭昭想到當初婚宴前,猜他是學士學位。後來知道低估他了,那年他碩士結束,正準備再讀博。可惜後來始終病著,耽擱下來。
牆壁上,影像跳出,第一個她就認識。
“金縷玉衣?”昭昭問。
“對,”接話的是坐在父親身邊的少年,“這個,是千年前沈家贈予給我家祖輩的,今天,算是完璧歸趙。”
“這個不是喪葬用的嗎?”昭昭詫異看對面的兩位,拿到先要開棺。
少年唇角被牽動,笑了:“你以為我們會開祖宗的棺嗎?”他在父親授意下,起身,走到影像前,介紹來歷:“這玉衣不是棺中所出,一直沒用過。周生家曾有一位據守長安的王爺,在野史上……是佞臣,被皇帝賜死,沒有墓地。”
昭昭聯想到了刀劍主人。
“他有一位宿敵,駐守江水。在這位王爺死後,送到長安和洛陽兩樣東西,第一樣是金縷玉衣。”少年剛要再說——
“金縷玉衣是喪葬的最高規格,”沈策淡淡接話,“這位宿敵,以最昂貴的葬品,送老對手。第二樣東西,直接送到入洛陽都城,是戰書。既然老對手已死,北境再無人能阻攔他,戰書內寫,十年內,他會一統北境。”
少年詫異,他所知道的全源自家族記載。沒想到,沈策瞭解的更詳細。
“你們家也有記載?”少年問。
沈策沒承認,也沒否認。
“我有你們那位弒君將軍的記載,江臨王。”少年緊跟著說。
“弒君?”昭昭插話,看沈策,輕聲問,“你都沒告訴我。”
“有什麼好說的。”他低聲回。
“很……精彩啊。”她輕聲說。
沈策一笑。
少年對這位將軍的好奇心也極大:“你們沈家有什麼關於江臨王的東西?或是記載?”
沈策問他:“你想知道什麼?”
“在我看來,他就像是唐玄宗,前半生值得稱頌,後半生被感情所誤,”少年評價,“他手握雄兵,明明有機會稱主天下,竟然為了妹妹弒君,放棄前半生積累。”
“所以呢?”沈策仍舊在笑,“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做?”
“逝者已矣,他應該放下,趁勢拿下皇位,北上一統。”
“意義何在?”沈策問。
“男兒當有此抱負。”
沈策輕嘆,再問:“意義何在?”
“他妹妹已經死了,他執著此事又有什麼意義?”少年反問。
“不需要意義,為民,他該做的都做過了。一個守護南境十數年的人,求死都沒自由?誰能評判他?構陷他的文臣?妄圖奪權的武將?還是手捧書卷、指點江山的後世?”他笑,“沒人有資格。”
“……但南境需要他。”
沈策平靜作答:“他沒那麼重要,沒有他還有別人。他死後,南北王朝更替幾次,之後隋一統,很快迎來大唐盛世。沒有他,日落日出不變,天下分合照舊,他算什麼?蜉蝣塵埃。”
他停了一停,說:“可對妹妹來說,他就是全部。皇帝囚禁他的妹妹,不止為收回兵權,還想逼他自裁。他妹妹看破這點,才先一步……自盡而亡。”
他護萬民,他走後,萬民惡言揣度。他不怨。
可真正以命護他的昭昭,他守不住,此一悔,千載難消。
她難過至極,透不過氣。
他不再多說,看牆壁上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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