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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小小地手腕,略聽了聽脈息,才對林嬤嬤道:“一會兒便能醒來,且好生照料,我尚且有事,先行告辭了。”
林嬤嬤惶恐,待要放開雲鬟相送,卻被他制止,只道:“不必多禮,看好姑娘要緊。”
林氏愣神的功夫,白樘已出門自去了,林氏遙望那風清月白的身影消失眼前,回頭又看看仍是昏睡不醒的雲鬟,不免長長嘆了口氣。
且說白樘才出門,就遇見任浮生飛跑而來,兩人齊齊上馬往鄜州大營趕回。
路上,任浮生憤憤不平,說道:“那縣衙裡的人都趕到了,查驗了現場,青玫姑娘是被人掐死的……四爺你可知道?那些百姓們暗地裡都議論紛紛,說是軍中的人害死了青玫姑娘,他們要討回公道呢。”
白樘不言語,浮生打馬靠近了些,又著急問說:“可當真是那小子做的麼?是了,四爺從莊子裡出來……鳳哥兒可還好?有沒有傷著呢?”
因他問了這兩句,白樘神色才有些鬆動,卻仍是目視前方,言簡意賅道:“既然鄜州縣的人都去了,一切自有縣官做主,不必多言了。”停了停,才回答:“鳳哥兒無礙。”
任浮生見他仍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嘆了口氣,果然並未繼續追問。
兩人到了大營跟前兒,下馬入內而去,還未進門,便聽見屋內有人說道:“你跟我賭什麼氣?傷的如此厲害,一隻腳已經是踏進鬼門關了,卻還有心記掛別人的生死?”
任浮生聽得稀罕,知道多半是杜雲鶴在訓斥趙六,可那小子又會擔心誰的生死?
任浮生倒是想再聽一聽,誰知白樘卻已經隨著小兵入內去了,浮生挑眉,只得跟上。
浮生進門,正看見杜雲鶴沒好氣兒地把一碗藥擱在桌上,因見白樘來到,忙又轉身拱手行禮,道:“白大人來了。”
浮生不去理會此情,只轉頭看向旁側,卻見榻上果然有個人斜倚躺著,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小六爺了。
浮生正要看看這位小爺是怎生了得,當下打起十萬分精神仔細看去,誰知看到斯人之時,卻不由大失所望——他雖不曾跟趙六會面,卻早也聽過他的名頭,先前一直都在猜是怎樣三頭六臂的人物,可此刻一眼看去,卻見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罷了,眼睛雖極明極亮,但兩頰微鼓,眉間透著青澀,腮上帶著稚嫩,加上頭髮散亂,身上有血跡斑斑,稍不留神,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子在草叢泥地裡滾玩過所致。
浮生在旁,大為意外,挑眉斜睨,不妨那邊趙六也看見了他,因見他眼神不善,便哼道:“你看什麼?”
浮生笑道:“我看你怎麼了?”
趙六微微眯起眼睛,身子略往前傾,道:“有膽量你過來……”
浮生本也不饒人,才要回話,忽然察覺四爺回頭看自個兒,於是他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不再鬥嘴。
杜雲鶴卻已經氣得臉綠了,望著趙六道:“差點腸穿肚爛了,還這樣猖狂,仗著自個兒有些本事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幾次三番吃虧卻不思悔改,——幾時果然讓你真的死一回,你才知道這不是玩笑的呢!”
趙六靜靜聽著,聽到最後一句,眉尖才微微蹙皺了一下兒,繼而淡笑了笑,轉開頭去。
白樘在旁看的分明,便道:“怎麼了?”
杜雲鶴嘆道:“他固執不肯喝藥。”
白樘問:“為何呢?”
杜雲鶴欲言又止,趙六在後道:“你怎麼不說了?當著白大人的面兒,可說清楚才好呢。”語氣竟帶些揶揄嘲諷之意。
杜雲鶴恨得拂袖,果然壓低聲音,對白樘道:“他怪我呢,因為攔著,沒叫人擋住那女娃子進樹林。”
浮生聽了這話,卻又看向趙六,眼珠兒滴溜溜地,卻識趣不去挑釁他。
此刻白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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