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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收著什麼給孩子的東西,索性一人給了塊同僚送的玉牌,再翻出盒過年打的銀錁子,把帶石榴樣式的挑出去,只留下蝙蝠、壽桃、草蟲樣式的,用繡囊分裝開,給孩子們掛在腰間。
宋霖年紀大些,已經不要零花錢了,霆哥兒和霄哥兒卻高興得很,撲到宋時懷裡膩歪著謝他,又有些小大人般感慨:“早知道我們應該跟大哥一樣,去外頭街上買東西來,比從家裡拿玩具有誠意。”
什麼都是誠意,三叔都喜歡。
三叔摸著他們的頭道:“這兩日有些忙,原打算印幾本算術書給你們看,一直拖著沒印出來,你們放心,三叔臨走前必能印好的。”
侄子們小臉兒上的笑容頓時凝住了。
宋時頗能理解他們的心態,安慰道:“以後三叔去了西北,也不能常催著你們做題了,你們要想三叔就看看書吧。”
這樣就好,三叔不會催他們,爹孃又不懂這些……霄哥兒給小堂弟打了個眼色,兩個孩子縮在叔叔懷裡對視而笑。
然而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背後的大哥宋霖就替他們跟叔叔許諾:“侄兒必定教導弟弟們讀書做題,不辜負三叔一片苦心。”
大侄子真是靠得住,隨他爹!
宋時猿臂一伸,將宋霖也勾進懷裡,摸著他剛留起短短披肩發的小頭頂,憐愛地說:“三叔去的地方雖遠,但有驛站傳信,不管讀書還是別的什麼事想與三叔說,叫你們爹爹幫著遞封信就行。地方官清閒,三叔有的是時間看家書。”
他把三個孩子打發走了,兩位嫂子和他姨娘來給他送東西。
他自己收拾的都是做事業用的東西,才跟家人團圓沒到一年又要出門,還是獨自一人赴任,家裡人自不放心。娘和嫂嫂們趕著給他做了簇新的內外衣裳、鞋襪,哥哥們外頭買的新官袍、腰帶,還換了幾匣打賞下人的銅錢、碎銀……衣食住行打點得色色周到,連油鹽醬都恨不能給他裝一車。
別的他都收了,但山西陳醋可是從古代出名到現代的,那幾甕醋就不要帶了。
因有家長幫忙收拾行裝,他正好騰出工夫給侄兒印教材、給大哥印模擬考題和答案;到翰林院、各家府上拜別師友;臨行前又到酒樓訂桌,請平日交好的同僚和同年們吃了頓散夥宴。
這麼折騰了足有五天,一應該帶的東西都收拾齊全,該行的禮數也都行周到了。他到吏部領了關防、路引、儀仗,便拉著僱來的車隊、保鏢,踏上了西行之路。
他出發時已過了二月,北方雖然不能說春暖花開,但也不是正月間寒風凜冽的模樣,地上的草也透了幾分新綠輕黃,行程並不艱難。京城到漢中兩千數百里地,他們一行車馬行車又多,須得晚起早宿,又要等著從保定趕來的匠人同行,拖拖沓沓地也走了一個多月。
從京裡到西北任職,給定的時間就只兩個月,宋時為了趕時間,到黃河邊上都沒敢繞道看看壺口瀑布,只在西安停了兩天,在西安知府陪伴下走馬觀花地參觀了一圈名勝古蹟。
等他將來辭了官,非得在這邊狠狠住幾個月,把能參觀的古蹟都參觀一遍不可!
他滿心捨不得離開,陪同的知府溫大人也握著他的手,戀戀不捨地送出城十里,還即席吟了首贈別詩。宋時也想回他一首,可惜急切作不出好詩來,索性取了篇在京城時印的《大氣論》送給溫大人。
他出名原也不是出在詩名上,而是個講學名士。溫大人得了那篇《大氣論》,便覺心滿意足,將文章納進袖袋,依依作別:“賢弟身懷高才雅望,雖一時不得意,來日必定仍要回到中樞,到時候經過西安,萬望再來看看愚兄。”
宋時笑道:“兄長已經連得了兩年上等考評,必定比我更早有升遷,該是我盼候兄長來漢中府看我才是。此處已出府太遠了,兄長不可再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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