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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以後情緒一直不穩,成了個需要“監護人”在場才能說出幾句整話的“老孩子”。
費渡就成了她的臨時“監護人”。
郎喬輕聲問:“那何忠義有沒有跟您提過他在燕城遇見趙豐年的事?”
何母小幅度地搖搖頭。
“關於這個趙豐年,您還記得什麼嗎?您一開始沒能認出他來,是他已經很多年沒回過村裡了嗎?”
何母看了費渡一眼。
費渡沒插話,鼓勵性的衝她笑了笑,他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一次性的紙盤裡,又插了兩根牙籤,擺在兩個女人之間:“天乾物燥,補充點維生素。”
“他沒的回,家裡沒人了。”何母聲音有些沙啞,緩緩地說。
“他們家裡原來有一個瘸子爹,一個啞巴娘,除了他,還生了三個娃——兩個女娃,一個男娃,家裡困難啊,好不容易培養出了一個大學生,大家都說好運要來了,誰知有一年冬天,大半夜裡,村裡有個傻子被家裡人關在門外,他沒處去,一邊遊蕩一邊弄火暖和,一不留神把趙家院門口的那棵大樹燒著了,當時正好颳大風,‘嗚嗚’的響,大傢伙都睡覺呢,誰也沒注意,傻子不曉事,不知道求救……著火的大樹中間燒斷了,當時就倒下把房子壓垮了,一家老小……除了老大豐年當時不在家,逃過一劫,全死了,太慘了。”
第29章 於連 二十八
除了小時候學校組織的“學農活動”,郎喬就沒有離開過城市,聽到這裡,她一時沒能理解,忍不住追問:“不是,您是說……趙家門口一棵樹著火,倒下來之後把他們全家都燒死了?他們全家難道都住一間屋?”
“他們家房不好,”何母細聲細氣地解釋,“我們那落後,我記得……是有了忠義以後,才流行起翻蓋磚瓦房。他們家男人做不了活計,娃又多,平時吃喝拉撒都顧不過來,哪有錢蓋?一直都是住過去的老房子,冬天下一點雪都要馬上掃乾淨,不然房頂就塌了。”
“好不容易供老大讀出書來,全家都可以指望他了,那兩口子歡天喜地的,說這回兒子在城裡上班,有錢了,家裡就靠他了,新房能蓋了,又聾又啞的老么和二丫也有指望了。當時正好剛扒完廂房,兩個丫頭沒地方住,在爹媽屋裡打地鋪,著火的大樹一倒,把房梁砸倒了,老兩口子當時就被砸死了,兩個丫頭歲數都不大,一個被壓住了腿,另一個聽不見,可能腦子也有點慢,嚇慌了,就知道想把妹妹拉出來,結果自己也沒跑出來,小的才不到兩歲,就更不用提了。”
郎喬愣了半晌,連忙開啟筆記本一通記:“正好是修房子的時候著的火,當時趙浩昌——趙豐年在什麼地方?燕城嗎?”
何母想了半天:“沒有,好像是專門為了房子的事回了趟老家……但是那天他不在,去縣城看老師了還是什麼。唉,要是他在就好了,這一家,小的小、殘的殘,要是有個好好的大小夥子在,哪至於落這麼個下場呢?”
這詭異的故事把郎喬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怎麼知道是傻子乾的?”
“他就在旁邊嘛,手裡拿著一盒洋火,最早救火的跑過來一看,發現他還在那無動於衷地點樹葉玩。問是不是他點的,他就嘿嘿笑,還點頭。”
“這件事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樣?就那樣了。一個傻子,什麼都不懂,能把他怎麼樣?傻子爹媽沒了,哥哥嫂子都拿他當累贅,嫂子到處撒潑,說自己家沒錢,不負責,讓他們把傻子綁去槍斃,鎮上派出所還來人了,一看是個傻子,也沒什麼辦法,拍了幾張照片就走了。”
郎喬脫口說:“那怎麼能不負責,無行為能力人侵犯他人生命財產,監護人不應該承擔相應賠償責任嗎?”
何母茫然而畏懼地回視著她,沒聽懂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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