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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神情微窒,又將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扶微緊蹙起眉,隱約聽見什麼金城郡,什麼鎮守邊關,心裡明白,他是厭倦了朝堂,打算遠遁了。她垂眼看簡牘上的字,奏疏寫得很清楚,當著滿朝文武宣佈一遍,是在知會眾臣。如果去意已決,她如何強留呢?她極力控制情緒,把險些奪眶的眼淚又咽了回去。見他嘴唇不再動,知道他說完了,重新堆砌起笑道:“相父可是決定了?”
他道是,“南北兩軍的兵權,臣如數交還陛下。”將袖中虎符高擎呈敬,由秦頌轉交天子。
扶微靜靜看著符身上篆刻的字跡,朝堂也好,兵權也好,終於都在她手裡了,可是她感覺不到快樂。以前的躊躇滿志沒有了,可能得到的越多,就越不稀奇了吧。
“相父不辭勞苦,那就準相父所奏,可去關外巡視。待走累了還朝,朕出城十里迎接相父。”她捂了捂耳朵,發現其中一隻慢慢恢復了聽力,另一隻隆隆的,雷鳴一樣。
好不容易延挨到散朝,迴路寢召見侍醫。侍醫扒著她的耳朵看了半天,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得出的結論是陛下太過乏累了,當好好休息。
怎麼歇得下來呢,她對太傅說:“奏疏堆得山一樣,今日看完了,明日又來了。我現在才明白當初丞相的苦,忙起來當真要徹夜不眠的。”頓了頓問,“八校尉已經入軍中任職了吧?”
太傅道是,“已經全盤接手,陛下放心。”
她慢慢點頭,“今後京城守軍勢力八分,再也不會出現一將號令全軍的局面了,甚好。”
太傅茫然應著,看她氣色不佳,拱手道:“陛下當聽從侍醫的建議,好好睡上一覺。年紀輕輕的,作下病可如何是好?”
她仰起脖子扭了扭,笑道:“說得是,是應該休息兩天……丞相赴北地,什麼時候啟程?”
太傅說明日,“帶了兩百近侍,從秦直道一路北上。”
她長長哦了聲,“我該送送他,畢竟此一別,恐怕今生今世都見不到了。”
手上的政務暫且放一放,回到燕寢休息,喝了藥,在寢臺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以前的種種在腦子裡翻騰,可笑的如淳、狼狽的如淳、不甘的如淳……她捂住臉,告誡自己不能哭的,可是滿腔酸楚,怎麼都擋不住。
第二日天不亮就趕往甘泉宮,在他還未來之前,在那裡等候。沒有大肆宣揚,新近任命的侍中參乘,輕車簡從候在秦直道旁。
山巒間逶迤的直道沒有遮擋,風很大,吹起她的頭髮,漫天飛舞。侍中壓刀諫言,“上回軿車吧,待相國一行來了,再下車相見不遲。”
她搖搖頭,想第一時間看見他。畢竟見一面少一面,此去經年,緣分錯開了,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向遠處看,青灰色的線綿延千里,叫人心中升起無盡的蒼涼。她曾經以為自己能做自己的主,沒想到命運不可控,她被驅策著,陀螺一樣轉動,忙忙碌碌,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麼。其實她也想順著那直道,走到海角天邊去呢,這種渴望一旦生成就變得難以抑制。她痴痴遠望,喃喃自語:“其實應該再修得遠一些,這樣走起來更方便……”
侍中在背後喚她,“陛下,相國的車隊來了。”
她回身望,他騎著他的汗血馬,那馬的尾巴和頸鬃都束起來,遠遠走來步伐穩健,胸懷健壯。
馬是好馬,人自然更是良人。他走在隊伍的最前端,身後是浩蕩的扈從和輜車。她心裡感覺哀慼,視線遲遲無法從車輦上調開。他下馬向她揖手,她心不在焉地,“路遠迢迢,相父路上多加小心。”
他道諾,“多謝陛下惦念。”
她不方便問他車上是否帶著柴桑翁主,兩兩站著,彼此都找不到話說。良久她才道:“到了北地,所見所聞可俱書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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