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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敵,似友非友。說情深,她每天都在琢磨怎麼扳倒他;說對立,連這麼丟臉的事都要和他共享,他已經不知道拿什麼來形容這種辛辣嗆眼的關係了。
撫撫額,轉身拿起一卷簡牘來,隨意看了眼,發現參奏的居然是荊王傭兵,燕氏暗中提供兵械甲冑。這樣的奏報非同小可,展開後查閱卷尾署名,奇怪是從民間來,究竟是誰上疏,並沒有寫明。
大殷是如此,帝王為廣開言路,並不限制只許官員奏事。民間來的奏簡也需一一篩查,如此百姓疾苦可上達天聽,皇帝才好切實瞭解自己治下的民情。不過這種不具名的東西,本身就有詆譭的嫌疑,完全可以壓下不報。他將竹簡捲起來,擱在了駁議的案几上。
無風不起浪麼,他趺坐下來,對著燭火沉思。他多年不和燕氏有往來,也是怕一旦失勢,連累闔家。可是他的防微杜漸,架不住旁人的別有用心,燕氏若出變故,他自然也難逃其咎……看來有人忍不住,終於要對他下手了。
他轉過頭,望向那輕紗壁縵的內寢,眼裡一片荒寒。天下誰容不得他?也許是諸侯,也許就是屏風後的人。如今天下勢力三分,任何兩方聯手,都有可能使朝政傾斜,她甘願冒這個險嗎?
鋪地的毛氈發出細碎的聲響,一個身影在幔後探了下頭,“阿叔?”
她對他的稱呼可以隨境況自由改變,欲輕薄時叫他阿如,表親厚時叫他阿叔,樹立威嚴時則叫他相父。
他立起來相迎,她穿著他的中衣,平時看上去已經有大人模樣,但當他的衣裳加在她身上時,才驚覺彼此身形天差地別。袖子很長,垂手幾乎到她膝蓋。庫管捲了好幾圈,可惜緞子太滑,走了兩步就垂委在腳下。她只好用手提著,一步一蹭地到他面前,行動稚弱,臉上一片天真爛漫。
“今日給阿叔添麻煩了,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
他報以微笑,“臣說過,陛下是沒有經驗,料想別的姑娘頭幾回也是這樣的吧,時候長了就好了。”
她頰上一點酡紅慢慢升起來,低著頭,腳尖在席上漫挫,“讓別人看見,我大概要羞死了,可是在阿叔跟前,我心裡還是很坦然的。第一次也是和阿叔一起麼,你見慣了,應當不會笑話我吧?”
她仰起臉,眼睛像星月一樣明亮。他低頭看她,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半步,“不會,天下可笑的事多了,陛下之事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值得臣笑的。”
她是個機敏的人,他的這點風吹草動早就發現了。他退後半步,她就前進一步,“阿叔怕我麼?”
丞相似笑非笑,“臣對陛下只有敬畏,無所謂怕。”
“真的?”她笑得極溫婉,彷彿把過去十五年積攢的甜美都用在了今夜,“我知道阿叔其實一點都不怕我,我敢放肆,不過是仗著阿叔對我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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