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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了。

這年的七月初八,已經對身體失控了半個多月的朱常淓,忽然迴光返照清醒了一些,他就把女兒女婿和外孫(法理上是孫子)統統招到乾清宮,吩咐一些話。

除了這些親人,朱常淓還召見了幾個主要閣臣。

包括內閣次輔張煌言,內閣首輔史可法——首輔反而排在後面,主要是因為史可法也年紀大了,最近剛好也經常臥病,沒有精力處置太多事情,此次史可法也是被皇帝恩許坐肩輿抬進皇宮,而且到了御前就給賜座。

張煌言時年四十五,朱樹人都四十二了,而史可法今年剛剛超過六十。

在古代一個六十歲的老人精力衰退,不得不頻繁把實際權力交給“常務副職”代行,本人只是掛名正職,也是很正常的。

另外,朱樹人的正妻朱毓嬋,今年也已三十三歲,皇太孫朱慈煜,年僅十六,說實話並不是一個太好的繼位年紀,肯定還是需要人全權輔政,不能立刻親政。

朱常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腦子也忽然比平時更清醒了些。

他把三個親戚先叫到病榻前,忽然問了女婿一個問題:“當初建文帝享位幾年?登基後多久出的亂子?”

朱樹人聞言大驚,心說岳父怎麼突然提這種問題,這也太神神叨叨了。

他連忙安慰:“父皇何出此言,當今之世,我大明聲威如日中天,非比昔年闇弱之時。何況如今並無藩王之禍。”

朱常淓擺擺手,示意他別想多:“朕就是問問,你直接回答便是。”

朱樹人:“若論改元,九月而亂,若從太祖崩殂算起,一共是一年半,而後征戰三年。”

朱常淓躺在床上,艱難地點點頭:“那就是三年多,不超過四年半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吶。年輕人急於躁進,只求速勝速功,釀成大禍者,古今不知凡幾。

朕如今擔心的當然不是藩王,但少年戒驕戒躁的道理,是古今皆然的。建文帝當年登基四年便釀盡禍亂。萬曆先帝時,張居正克盡輔弼,然終因先帝及冠而不歸政,因攬權而生怨,至天啟時方解。

既如此,朕命卿以親王之身攝政,比照張居正加太傅、太師故事,為期四年,至皇孫年屆弱冠。而後自當任由皇權親政,至於卿將來權柄,由新君再行定奪便是。”

這番話朱常淓說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有的地方也不合語法、禮法,具體頒佈時肯定要知制誥的翰林重新潤色組織語言。

但大體的意思,在場的三位皇親國戚和兩個內閣首輔次輔,一共五人,都是聽得很明白的。

朱常淓就是擔心孫子跟朱允炆一樣年輕衝動,那麼朱允炆當年花了四年惹禍,他如今出於心病,出於“朱允炆和朱慈煜都是皇太孫繼位”這個歷史重合的陰影,他要求孫子四年內不能處理任何朝政,權力一定要絕對、完全交給他的親生父親行使。

而明朝此前攝政之臣地位最高的是張居正,張居正是明朝唯一一位活著的時候封為太傅、太師的。

朱樹人的地位跟張居正又有不同,他是賜了國姓的王爺,所以肯定得先特設為攝政王,其他頭銜再慢慢加。

同時,既然想到了張居正,朱常淓當然也會聯想到自己的大伯萬曆,當初就是因為張居正在萬曆成年後沒有及時歸政,落下了猜忌恩怨。雖說朱樹人跟朱慈煜事實上是父子,但朱慈煜既然是皇帝,那還是得保證其成年後的權威性。

尤其因為他血統上父系並非出自朱家,朱慈煜的權威性就更需要保護。

否則遲遲不能親政,其他姓朱的王爺嚼舌頭的機會也會變多,天下人會傳說皇帝事實上是其生父用於掌權的工具、傀儡。

上述所有因素全部考慮到,最終的結果,就變成了需要攝政,但又不能攝政年限太久。剛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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