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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嫣紅沒在接客,但小順子也不願意回家待著,而是和陳子錕一起進了杏兒家,屋裡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道,小順子聳聳鼻子問道:“杏兒姐,這是什麼味?”
杏兒說:“上午洋醫生又來了,給娘打了一針,又給了兩瓶藥水,一瓶兌了水灑在屋裡,一瓶擦洗傷口,味兒是怪了些,對俺孃的病有好處。”頓了頓又說:“錕哥兒,我娘找你有話說。”
陳子錕撓撓頭:“大嬸找我能有啥事。”說著走進裡間屋,杏兒娘手術過後還不能下床,面容蒼白消瘦,半躺在炕上,頭上纏著額帶,身前放著一個針線筐,見陳子錕進來,便拿出鞋墊、襪子和手套說:“孩子,試試合適不?”
鞋墊針腳密密匝匝,暖和厚實,襪子和手套也新做的,陳子錕拿著鞋墊,眼角有些溼潤,喉頭有些澀。
“錕哥兒,你咋哭了?”杏兒小心翼翼的問道,小順子也莫名其妙,陳大個屬什麼的,說哭就哭連醞釀情緒都不用。
“我……沒娘。”陳子錕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杏兒娘也一陣心酸,多苦命的孩子啊,她招手道:“孩子,這兒以後就是你的家,杏兒,給你錕哥兒倒茶。”
杏兒手腳麻利的很,拿了兩個粗瓷大碗,把爐子上燉著的洋鐵壺提下來,沏了兩碗茶給陳子錕和小順子喝。
陳子錕走了半天路已經渴了,端起碗來吹吹就喝,咂了一口後納悶道:“小順兒,這水咋和你家的不一樣啊?”
小順子笑道:“好喝是吧,這可是杏兒姐拿雪水燒的茶,我們家那是苦水井的水,有錢人家用來洗衣服的水,當然不好喝。”
陳子錕不由地看了杏兒一眼,杏兒臉紅紅的,捻著衣角,一甩大辮子出屋去了,這幕情景被剛進門的寶慶看到,心中不禁一酸,嘴上卻道:“陳大個兒,小順子,大海哥請你們過去商量事。”
兩人不敢怠慢,給杏兒娘打了招呼,來到大海家的北屋,兩明一暗的房子,窗明几淨,爐火正旺盛,趙大海盤腿坐在炕上,一個眉眼清秀的小媳婦抱著孩子坐在旁邊,看到小兄弟們進來,笑一笑抱著孩子進裡屋去了。
趙大海招呼他們坐在炕沿上,指著炕桌上的二鍋頭和炒豆腐、花生米說:“沒吃就用點。”
大家都推說吃過了,大海不依,拿了一個印著鐵路標誌的洋鐵口杯倒了滿滿一杯二鍋頭說:“杯子就一個,咱們輪流喝。”
陳子錕第一個接過杯子,一仰脖,幹了,拿袖子抹抹嘴說:“夠勁,不過比燒刀子還是差點火候。”
“兄弟是關外來的?”趙大海眼睛一亮。
“可不是麼,他是從奉天到北京投親的。”不用陳子錕開口,小順子就眉飛色舞的把他的經歷講述了一遍,趙大海聽罷,沉吟片刻道:“既然找不到親戚,你就先在這兒住下吧,小順子家裡不方便,你們都住我這裡,人多也熱鬧。”
“那敢情好。”沒等陳子錕答應,小順子先同意了,陳子錕更是沒理由拒絕,嫣紅的客人不分時候的來光顧,住在那裡確實尷尬。
趙大海又說:“趕明兒都早起,跟我幹活兒去,年關活兒多,一天弄個塊把錢不成問題。”
大家就都說好,當天的晚飯是在趙家吃的炸醬麵,一邊吃一邊聽大海哥講鐵路上的事情,講漢口的花花世界,陳子錕也聽的津津有味,對趙大海愈加的佩服起來。
一直講到外面天都黑透了,趙大海才掏出一塊銀殼鐵路懷錶看看說:“時候不早了,睡下吧,明兒早起。”
夜裡大家都沒睡好,大海哥和媳婦在裡屋鬧騰的厲害,聽的幾個小兄弟面紅耳熱的。
第二天清晨,陳子錕被院子裡的風聲驚醒,爬起來趴在窗邊一看,趙大海只穿了件白布小褂在院子裡練拳,一套少林拳虎虎生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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