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刑、四賞、五不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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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叔牙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向諸兒重重拜了三拜，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高傒也起身離去，掀開軍帳的門簾，回頭看了眼諸兒，道：“若君欲縱橫於天下，叔牙可為助力也，請善待之。”

諸兒點點頭，送別高傒，又召來傳令的兵士，吩咐道：“去，將今日收押的五名甲士帶到帳中，我有話要和他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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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初升的朝陽將金輝灑向平曠的原野，煢然孑立的小城外的空地站滿了齊國計程車卒。

臨時搭建的柏木平臺上，齊太子諸兒手扶銅鉞，大聲向臺下計程車兵宣講。

“嗟！我齊軍士卒，不得喧譁，肅立靜聽！國君於太廟授我此鉞，使專誅不從我命者，今我以此鉞為誓！

立九刑：不從軍令者，斬；行動遲緩者，斬；臨陣脫逃者，斬；攪亂佇列者，斬；蓄意損壞軍械者，斬；侵吞、爭奪軍糧者，斬；侵擾民眾者，斬；無禮婦女者，斬；士卒賭博者，斬！

明四賞：徒卒殺敵者，賞；甲士殺敵甲士者，賞，甲士殺敵徒卒五人者，賞；大夫率軍殺敵眾而自損少者，賞！

設五不徵：年五十以上者，年十六以下者，肢體殘疾者，耳聾及目盲者，婦人等，不得從軍！”

諸兒將齊軍原有的軍法加以改編，又訂立了些許新制，宣讀完畢，諸兒退到臺下。

五名甲士列隊上臺，在眾目睽睽下將鎧甲脫下，鎧甲之下，是白色麻布的做喪服。

“我在軍中賭博，宿營時不能看管好馬匹，擾亂軍營，違反軍紀，理應處斬！太子仁德，賜我自裁，罪不加於族人，爵可傳於子嗣，今日我在此自刎謝罪，望眾將士以我為戒！”

為首者長嘯一聲，為自己壯膽。隨即，將利劍架在項上，用力一抹！

諸兒觀望臺下士卒，有人不忍直視，有人已嚇破了膽。

看來目的達到了。

第一名甲士的身軀倒伏下去，素白的衣裳已經染成一片豔紅。

第二名甲士昂首向前，深吸一口氣，也引劍自戕。

第三名。

第四名。

前排計程車卒看得最為清楚，一陣微風吹來，有幾人開始蹲下嘔吐。

第五名。輪到管仲時，臺下有人大步走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像皮球似的一把將他摜在地上。一看，乃是公子彭生。彭生指著管仲的鼻子，罵道：“管夷吾！乳臭未乾的小子，十六歲不到，來軍中做什麼，沒聽到太子的命令麼？還學人家甲士抹脖子，你有這個資格麼？快滾回家去，侍奉你家老孃吧！”

臺下有人掩嘴竊笑。

諸兒有些緊張地握住衣角，緊盯著竊笑的那人。

偷笑漸漸傳染到四周計程車卒，諸兒擦擦額頭的汗珠，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的功夫，戲謔的笑聲傳遍全軍。諸兒向彭生比了個手勢，彭生難以覺察地微微頷首，揪著管仲的腰帶，從軍前大搖大擺地拖了過去，找了輛空置的輜車，將管仲往車上一丟。“你就在這裡等著，一會兒有運糧的民夫要把車趕回去，你就順道回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