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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了。”
“你們沒聽見嗎?把他們綁了!!”一聲怒吼,嚇得周圍的徒卒都支楞起身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一乘的五個甲士被裹成肉粽子,跪在諸兒面前。
前一刻還在叫嚷著不許耍賴的甲士們,此刻一個個面如死灰。最右邊那人跪著的地面似有一灘積水,諸兒用馬鞭指了指他,示意他可以往邊上靠一靠。才剛挪過去,身下的地面又溼了。
原來是嚇尿了。
諸兒仔細打量著那人,才發現那人似乎不過十四五歲年紀,鬍鬚都還沒怎麼長齊。諸兒嘆了口氣,齊國是沒有人了還是怎麼,如何招了這麼個娃娃兵來當甲士,這怎麼能打仗呢?
“真沒出息,腦袋掉了不就是碗大的疤麼,有什麼好怕的。”旁邊的肉粽子嘟囔了一句。
那人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以頭搶地。諸兒將他提溜起來時,額頭已經青紫一片。
“我家中還有老母要奉養啊!!!”那少年放聲哭泣,引得眾人紛紛皺眉。
“誰家還沒有老母?分明是自己怕死!”
“慫包。”
啪啪幾聲,諸兒的鞭子抽得幾人噤了聲。
“從今天起,凡行軍紮營,必須將馬匹、糧食、飲水、武器聚攏在中央看管,安排專人輪班,晝夜執勤,”諸兒來回踱步,回憶鄭軍的營寨模樣,“旗幟不許放倒,必須插在地上。營地之間必須留出間隙,要能讓一輛戰車通行。不許喧譁,不許爭吵,不許打鬥。”
“更不許賭博!!”
“有膽敢違反此令者,斬首!”
“今日天色已晚,”諸兒看看癱倒在地的那幾個戴罪的甲士,心想,“明日大軍開拔之前,在城門外將這幾人處斬,才能讓全軍上下看個清楚,以儆效尤。”
入夜,諸兒在帥帳內用夕食,盛粟飯的器皿“豆”功能類似於現代的飯碗,只是在碗底帶了個像蠟燭燭臺的手柄。筷子還是那個筷子,只是一般管它叫“箸”。這年頭畜牧業確實不太發達,即便是貴為諸侯,要是不出去打獵,也基本沒什麼鮮肉吃。
聽得外面通報,“高子、鮑叔求見——”
沒什麼胃口的諸兒當即放下碗筷。
“請進。”
鮑敬叔剛踏進帳內,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諸兒仔細看時,那人卻不是鮑敬叔,而是...十五六歲模樣,青春版的鮑大夫。後面跟著的是高傒,看起來氣色還行,大約背上的傷已經養好了。
“太子,這是鮑大夫的兒子,叔牙。”
“哦,原來是鮑敬叔之子,來,起來說話。”諸兒和善地將叔牙扶起,剛放開手,鮑叔牙又猛地跪了下來。
“太子,叔牙請代管夷吾死。”
“這...此話從何說起?”諸兒感到詫異,自己什麼時候要殺管仲?莫非...
“今日太子巡視,抓獲聚眾賭博者中,年紀最輕的那個便是管夷吾,”高傒也發話了,“此人自幼與叔牙相識,互為知己...”
“我知道——”諸兒陷入兩難,此時打斷高傒,讓他不要影響自己思考。
只怪自己把話說得太死,不殺,不能治理軍紀,殺之,害了王佐之才,又捨不得。
諸兒皺緊眉頭。
鮑叔牙用顫抖的聲音向諸兒請求:“太子,可乎?”
見諸兒沒有反應,又轉向高傒那邊:“高兄,求你說幾句好話?”
諸兒有些頭大,抬頭正欲發作,卻猛然看見鮑叔牙稚氣未脫的臉。
“叔牙,你可知管夷吾今年幾歲?”
“十五...”
有辦法了。
諸兒擺擺手,“汝所言之事,我既已知悉,回去吧,明日我自有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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