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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畢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許多事她不知,怕是無心之失惹了世子著惱了,不妨奴婢去同她說?”
蕭弋舟皺起了眉。
周氏心下納罕,又道:“夫人畢竟是產後初愈,身子也弱,您看在小公子面上,也萬萬不要同她計較。夫妻之間哪有不生氣的,哪有能一輩子和睦到老的……”
蕭弋舟倦聽這些,冷然道:“我沒生她氣。”
他側身過來,黑眸盯著周氏,“替我照顧好她。”
周氏納悶著,蕭弋舟冷著俊臉,披了一身雪走到了偏房,拉開門去了。
周氏望著還燃著蠟燭的寢屋,一時心中惴惴。世子說不是生了夫人氣,那他同誰氣,大半夜溜出房門來獨自一人徘徊樹下,用凡胎肉掌生生劈斷了郡丞府院裡這根老桑樹枝?
不過她還是謹記著蕭弋舟的吩咐,這晚不敢懈怠,取了燈籠便入了寢房主屋。
第72章 不愉
嬴妲本以為是蕭弋舟去而復返, 卻見是周氏提燈而來,面容微露失望, 周氏將燈籠吹滅了, 和善地朝她走過來,替她安置小公子,“世子叫奴婢過來的,他已到偏房歇下了。”
嬴妲沉默著,她點了下頭, 便慢吞吞爬回了床榻。
整宿都難入眠。
大早,嬴妲起來,破天荒地將自己收拾得極嚴謹工整, 挽上了婦人髮髻,蔚雲詫異地詢問她是否出門, 嬴妲頷首,蔚雲勸道:“夫人身子還未完全復原, 天寒地凍的,若是著涼了怎麼是好。”
嬴妲將一支孔雀尾璽花鑲金釵簪入髮間,低聲說道:“我是大夫,我會注意的。”
嬴妲不顧蔚雲勸阻,哄好了嗷嗷待哺的平兒,將他安置在暖被窩裡,託周氏照料之後, 她出門去了偏房。
推門而入時, 正對上伏案書寫的蕭弋舟, 他從一堆宣紙之中抬起頭來,嬴妲目光定定地凝視著他,先心虛的那人不自然地別過了頭,她也不動,立在門縫間的風口裡,髮絲隨著雪地寒風拂動。
蕭弋舟起身走了過來,“我去瞧瞧平兒。”
他蹙了眉,越過她出了房門。
嬴妲袖中的雙手不自然地攥緊,還帶著倦容的蒼白小臉,宛如垂著紅絲的芙蕖,眼眶不過一瞬便紅了。
書桌上的宣紙被風捲起刮到腳下來,嬴妲拾起了幾張,筆酣墨飽,力透紙背,一紙行書充滿了狂放不羈和煩悶,像是信手塗鴉,全然不拘章法。即便他不說,嬴妲也從這幾幅字裡看出,他在惱怒,不知為了什麼。
她抓著幾幅字走回寢屋時,卻沒見著蕭弋舟,問了周氏,周氏只納悶兒:“世子爺沒過來。”
嬴妲也沒說話,只是臉色愈發失望,周氏見她面容蒼白,讓她回屋躺著歇息,嬴妲偏不肯,將周氏的臂膀托住,“周媽媽,我這裡也沒多少人可用,親近的能幹的更是不多,只能指著您了。”
周氏一聽立時感到任重,“您說。”
嬴妲道:“我不知世子為何昨夜忽然冷待於我,我本以為今早他氣該消了,可還是沒有。我心中不安,怕不是小事,您替我朝陵原那邊打聽打聽,是出了什麼事。”
周氏鄭重道:“哎,我這便去了。”
郡丞府有幾名小廝,他們過來回話,說世子約了彭城守軍郭將軍出城跑馬去了。嬴妲多問了些,小廝便道:“世子馬快,郭將軍跟不上,從馬上摔了下來,正由人拖回府上治療。本以為世子要回了,幾名副將都說伺候不好這尊大佛了,可世子好像壓根聽不明白他們的話外之意,硬是又拉著人下水划船,船翻了,一行人除了世子全落水了!”
嬴妲愣住,她木然地抽了口濁氣,“這時節,河上竟然沒有結冰,還能讓他們如此造次?”
她憂心忡忡地回了寢屋去,從衣櫥裡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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