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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今日不宜與皇后衝突,但蕭弋舟只是臉色微白,神色並未有異,他低語勸誡不若回去,蕭弋舟緩慢搖頭,既來之則安之,婦人而已,又何須懼。

鳳宮是大火之後儲存較為完整的建築了,雕樑畫棟,如聳入雲天之寶頂,氣勢巍峨,內裡紗簾婆娑,空曠暖明,前朝宣帝孝文皇后喜明淨,一改鳳宮陳設,這才有如今氣象。

皇后坐在重簾深幔之後,蕭弋舟先入,蕭煜隨後,裡頭除了幸榮,便只有八名宮人,左右自高而下立於兩邊,蕭弋舟行了臣子之禮,便自行起身。

武夫與宮闈深處處處透著格格不入,皇后猶鋪面一股凌厲峭拔之氣,如修羅站立香階下,寒意直侵人羅襪。

“蕭世子,本宮今日傳你來,是有一話問你。”

皇后故作威嚴,其實色厲內荏,內心畏懼蕭弋舟。

這是北漠荒原上旌旗橫掃的殺神,他劍下亡魂無數,即便料定他不敢對自己動手,皇后也難免心中忡忡。

蕭弋舟淡漠地垂了眼皮,“皇后但問。”

“你與那刺客,可是舊相識了?”

目前三審之後,刺客仍是絲毫不招認,皇后問詢之後得知竟是蕭弋舟提議不對刺客上重刑,須知皇后對傷害丈夫之人是有欲剝皮拆骨之恨,蕭弋舟雖御前救駕,卻留下這麼一道吩咐,皇后難免不起疑。

蕭弋舟道:“不相識。”

此言是真,三年前他並未見過夜琅,只隱約聽人念及,這是沅陵公主表兄,為皇長子做伴讀的。

“不相識,為何當時竟無一時義憤,對傷害陛下之人下重手,為何收監典獄之後,又囑託黎大人對其不施嚴刑?為何本宮聽人說,那刺客在牢中對你痛罵不休?”

夜琅身陷囹圄,還知曉要往蕭弋舟身上栽贓,意圖用反間計取信陳湛。

蕭煜早說過夜琅奸狡,絕不是表面所見溫雅如玉清風朗月,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一劍刺死了他清淨!他緩緩地擰起了眉。

蕭弋舟抬起了眼瞼:“皇后知曉,這天底下欲取皇上性命的有多少人麼?”

這話倒問得皇后一愣。

卞朝亡國之君,雖昏庸無道,但先朝百年,積幾代明君之盛世,仍有仰慕追隨之眾,對陳湛商戶出身不恥,又對他挑起戰火滅國弒君懷恨,要刺殺陳湛的自然不少,這且還不說如今威名正盛的西南林平伯與東郡夏侯孝了。

蕭弋舟道:“不說卞朝舊臣,皇后知曉,這京畿皇都,天子腳下,曾有多少士族貴胄的線人部署,勢力滲透麼?恐怕在皇后坐於家中拈針弄線之時,這裡的勾心鬥角,屠殺構陷,陰蜮詭計,已至血流漂杵。泊生於西陲,長於北漠,不曾深入中原,皇后要說,蕭某識得這其中一名刺客,蕭某無力辯駁,但有一事請皇后知曉,倘若蕭某前日不曾橫出一劍,挽救得皇上性命,皇后與太子今日……”

“住口!”

皇后勃然色變,喝止蕭弋舟再說下去。

她長姿而起,胸脯狠狠地幾個起伏,從屏風紗簾之後走出,鳳袍華服,身材瘦長,眼窩深陷浮出一種病態倦容,似乎幾夜不曾閤眼了。

但她還記得要為丈夫討一個公道,質問蕭弋舟。

蕭弋舟對皇后並無憎意,倘若不是皇后,當日那蠢女人跟著太子的人入宮,不知會受到怎樣的欺凌。

“本宮知悉,”她無力地垂目,“蕭世子忠君大義,是本宮狹隘了。”

她轉頭對幸榮道:“送蕭世子出宮。”

幸榮應話,請蕭弋舟出門。

皇后也要再去侍奉陳湛,陳祺忽長腿跨入門檻,“母后糊塗,怎麼又縱虎歸山了!蕭弋舟不除,平昌永無寧日!”

“混賬!”皇后劈手要掌摑他。

陳祺再不肯受,手腳輕快地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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