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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無意於將那些草木的命運,和它們內在的枯槁與張平宣的人生聯絡起來,但是她還是敏感地預見到了,九月花盛一日,夕則殘敗一地的悽豔之兆。
這不是她能逆轉的,甚至不是張鐸能逆轉的。
“陛下呢。”
她試圖將這一抹慘景從眼前揮去,轉而問起了張鐸。
宋懷玉應道:“陛下在江邊見一個人。”
“何人。”
宋懷玉回頭看向江凌,“還是江將軍來說吧。”
江凌沒有遲疑,徑直應道:“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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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照再一次看見天光的時候,眼前是浩浩湯湯的江水,耳邊浪聲轟鳴,江邊蔥蘢的高樹,碧冠參天。樹下的巨平石上鋪著一方樸素的莞草,莞草上放琴案,張鐸穿著一件素色的袍子,與岑照一樣,不曾束冠戴,盤膝坐在案後,正扼袖撥著青銅爐裡的沉水香。
陸封上前,替岑照卸掉刑具,而後退到一旁,示意押解他的人也退下,仍由他一個人朝張鐸走去。
“坐。”
案後的人沒有多餘的話,甚至沒有看他。
岑照低頭看著案上的酒盞笑笑,“後日就是行刑之日,刀下見就罷了。何必讓我這一段殘命,暴殄天物。”
“一杯酒而已,不算。”
他說完,抬手將酒盞遞向岑照。
岑照笑著接了過來,盤膝坐下。
他在府牢中受了刑,遍體鱗傷,任何一個動作,都痛得令他骨顫。
他忍著痛,仰頭一口飲盡了杯中物,擱盞道:“你能喝酒了嗎?”
張鐸自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岑照笑了一聲,“下刀三寸,真的足以斃命嗎?”
“足夠了。”
“那我下了幾寸。”
“第一次親手的殺人,難免欠那麼一寸半寸。”
岑照看著酒盞上的金飾,笑著搖頭道:“好毒辣的話啊。”
他說著抬起頭,“從我的父親,到張奚,再到如今的我,洛陽所有的文人,都敗給了你,張退寒……如今我也承認,你有這個資格蔑視我們。”
張鐸抬手再斟了一盞,推遞到他面前,“蔑視二字是你說的,並不是我的想法。”
岑照端起酒盞,十幾年來,他自遮雙目,不見面目,此時看見酒水中的自己面目,竟覺得有些陌生。可見玉色仙容都是虛妄,如同那些和“春山”“晶雪”關聯的雅名一樣,只能在詩集裡浪蕩一時。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我是陳孝的。”
“我一直都知道。”
“為什麼。”
張鐸搖了搖頭,飲酒不答。
江上的浪濤滾滾入耳,雖是夏季,但由於江風過於凌冽,還是將原本不該在此時離枝的落葉,吹下了一大片來。
岑照伸手輕輕地拂去落在肩頭的葉子,忽道:“你為什麼不肯說當年放我走的人就是你……”
張鐸端酒的手指稍稍一僵,“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岑照搖了搖頭,“張退寒,當初陳家滿門下獄候斬,而你是監刑的主官,放眼當時的洛陽,若不是你首肯,絕不會有人,敢私自放了我,就算有人敢,我也可能平安地在北邙山,尋到一安生之所。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放我。”
“不重要了。”
他應完這一聲,仰頭一飲而盡。
“你們只用殺我一個人就夠了,但我要殺得人實在太多。陳望也好,張奚也好,每一次我都在想,有沒有可能留他們一條性命,但事實上,哪怕我為此讓過步,最終,還是要取他們的性命。這其中沒有輸贏的快感,反生一種脅迫。我大多時候,無暇與此抗爭,不過當我一時有餘力,也會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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