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5節,朕和她,她與燈,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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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叢一叢的。”
“哦。”
他目光稍稍一動,而後又垂了下去。“那榮木。”
席銀扶著船欄,隔雪細看去,“是榮木嗎,榮木花那麼好看,可這看起來……”
“不要站那麼近,退回來。”
“哦。”
席銀乖覺地退到他身後,小聲嘀咕道:“我以前看過的榮木不長那樣啊。”
“那樹叢的後面有崖棺。”
“崖棺……是什麼……”
這種陰潮的東西令席銀本能地有些害怕,張鐸感覺到身後的人再往後退,轉身向她伸了一隻手道:“朕帶你看你怕什麼。過來。”
不准她過近,也不准她離得過遠,真是有些難以將就 。
席銀猶豫地朝他走了幾步,一面走,一面問道:
“為什麼會有人要把自己的棺材放在水崖上的榮木後面。”
“采采榮木,結根於茲。晨耀其華,夕已喪之。”
張鐸望向那不斷向後退去的崖棺,“朕好像沒教過你,江沁呢,教過你嗎?”
席銀搖了搖頭, “沒有……說的是什麼意思呀。”
張鐸放緩了聲音,解道:
“說榮木花開繁盛,其根長而深,朝時華豔,夕時就已經亡盡了。”
他說完,看向席銀道:“榮木朝生暮落,是命短魂豔,自前朝以來,士人興薄葬,或白絹裹屍,或藏骨青山,但都還不算極致風流。能為一族之人,選此處生有榮木的崖壁來葬身的人,必有一等清白”
席銀靜靜地聽他說完 ,抬頭望著崖壁出神。
張鐸平聲道:“你是不是沒聽懂。”
“不是……我聽懂了,你欣賞葬在這裡的這些人,他們才是真風流,可是……”
話已到了口邊,卻終究覺得不好開口,席銀險些咬了自己的嘴唇。
“想說就說吧。”
“趙將軍……為什麼要送殿下榮木花啊。”
她聲音越說越小:“雖然好看,可朝生……”
張鐸聽她說到這裡,手在背後輕輕握了握,“他和你一樣,不曾讀《榮木》,不知道‘夕已喪之’。”
席銀忙道:“那殿下知道嗎?知道什麼是夕已喪之嗎?”
張鐸沉默了須臾,方吐了三個字,“她知道。”
席銀忽地明白過來什麼,“ 殿下不肯跟趙將軍說……”
張鐸點了點頭,“朕看著她長大,她不蠢。”
席銀踮起腳,把一片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張鐸肩頭的枯葉摘了下來,輕聲問道:“殿下在江州……還好嗎?”
張鐸沒有說話。
江面上漂過一大抔一大抔烏色的枯萍草,上面累著雪,又骯髒凌亂,又風流乾淨。
其實收到江州手將黃德傳來的訊息時,知道趙謙擅離軍營,帶走張平宣之後,張鐸心中的感受一時很難說。
他以前無法理解趙謙,一遍又一便地告誡他,手握萬軍,千萬不能被私情所困 ,否則必遭反噬,被萬箭穿心。趙謙嬉皮笑臉,聽是聽進去了,可從來沒想過要遵照行事。
至於如今……
張鐸望向席銀。
她脖子上的狐狸毛雪風裡顫抖,她雖然說自己不冷,但手和臉卻都凍得紅紅的。
他無情陣裡一關二十幾年,席銀靠著肢體的情慾破了陣,然後又逐漸長出了心,修出了魂,雖然終究沒有變成和他一樣的人,但她在他身邊的這一段日子,卻讓張鐸逐漸開始明白趙謙到底在執著什麼。
“朕本想,斷掉荊州城內那些人的想法,也想斷了某個人的執念,不想有人寧可自己死,也要讓她活著。所以的……”
他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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