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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仲春,望帝下澤。
楚家園林深處的海棠苑內,楚令昭捧著卷竹簡,倚在雕闌外的小榻上細讀,薄薄的裙裾隨風舞動,其上湘色碎瓣與海棠落花輕靈飄搖。
黃昏的斑駁日影自花樹間隙灑落少女周身,光下的肌膚晶瑩生暈,雍容豔美不似俗世可久留存。
百里潯本在一旁捏著位瘦弱伶人的下巴調笑描眉,偶然瞥見此景,手中動作漸漸停駐下來。
他走到對面的軟榻前微微彎腰,將黛筆輕柔描上少女眉梢,眸中神采盡是專注。
楚令昭任由他在自己眉間描畫,繼續展開竹簡,眼尾都沒抬一下,“百里潯,難道陛下下令驅散青龍神宮中的面首用意還不夠清楚?你倒好,把面首帶到我這兒,可是又要拿我頂罪?”
百里潯勾了勾唇,揮手趕走一旁花紅柳綠的眾多伶人,誘哄道:“小同謀,你還不若直接跟我回上澤去,你身居祝史高官之位,本就應當日日在朱雀神宮掌事,同在上澤兩下相近,我也不無趣呢。”
聞得此言,楚令昭終於抬眸盯了眼他,言下百般無奈,“殿下可是瞧我不幸故意揶揄我?祝史官位極高又如何?沒有絲毫實權,我莫非在朱雀神宮日日祭祀敬香就能從勳爵們手中拿回兵權了?”
她這話說得很是苦悶,百里潯收起黛筆思索了下,亦隨著她嘆道:
“你也著實倒黴,朱雀空缺已久,赤徽軍雖兵權流散,但真要收回也就只是父皇一道諭旨的事兒,卻要你以祝史身份自己去找勳爵們談,幾乎擺明了要他們找你麻煩。若厭惡你,直接殺了你不更輕省些?偏偏兩次三番的折騰,也不知你如何得罪了他。”
青年說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少女的額心,安慰道:“瞧這可憐見兒的,實在不行,我去勸勸父皇,讓他直接殺了你就是了,莫要不開心了。”
他語氣溫和又妥帖,楚令昭沒仔細聽他說了什麼,只是聽他這語氣,便以為是些尋常的寬慰話語,隨即眉眼舒展地對他細細道了謝。
百里潯險些沒抑制住笑,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繼續溫和寬慰了幾句。
園林內的侍從在一邊緊緊抿唇,也不敢笑出聲。
少女被寬慰了一番,亦自覺氣餒無任何用處,便同意隨百里潯一道去趟上澤,官職在身,也理應去朱雀神宮應個景兒。
……
園林外,見少女在轎輦內坐穩,百里潯正要登上踏梯,卻忽聽玄黑園門處傳來一聲宛轉哀切的“殿下”,夾雜著輕軟的抽噎低泣。
正是方才被青年捏著下巴描眉的伶人,那伶人也不過十三四歲,是個生得極為清弱的少年,如今抽抽嗒嗒地奔到轎輦旁,扯著百里潯的袖子低泣著跪在他身畔,令周圍見者無不動容。
但看那伶人仰著滿是淚水的一張臉兒,字字句句都訴說著不捨,痴痴淌淚,“殿下,篆兒不想離開您,別把篆兒丟在這裡……”
小小的少年哭得身子都軟了,怎麼看都是隻被主人養得已經嬌柔無法自理的金絲雀。
楚令昭挑著玉簾觀賞了片刻,笑道:“真是位舉世難覓的痴心人,他同殿下如此要好,我也不好做那斬人情絲的壞人,還是讓這孩子侍奉回青龍神宮才是,殿下的意思呢?”
百里潯回眸睨視過地上的少年,俊逸的面孔之上冷意流轉,分明是分外薄情的模樣,可伶人沉溺在他那雙從來玉致醉人的眼眸裡,只覺眼前之人溫柔無兩。
他神色間的痴意愈加濃重,緊緊跪在青年身畔不肯罷休。
百里潯未曾看那伶人一眼,只垂手撫了撫他的顱頂,聲線極淡極清:“聽話。”
少年使勁搖了搖頭,哭得更顯悽慘。
百里潯眼底劃過厭倦,疏離的語調中透出幾絲危險意味,“其他面首都可以遵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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