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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衡道:“薛慈給秦陵煉藥、為他提升武功的事,你知道多少?”

落下的尾音宛如一記重錘,頃刻將懷中人砸成了一塊僵硬鐵板。薛青瀾甚至連呼吸都凝滯了片刻,才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低聲問:“你……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聞衡把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一手貼著他後心口慢慢地揉,一邊溫言低語地安慰道:“小傻子,在我跟前你還怕什麼?又不是要罵你,你把玉泉峰上上下下都打過一遍那個囂張勁兒呢?”

薛青瀾大概也是被他驟然提起往事嚇了一跳,被安撫著漸漸放鬆下來,他直起身來看著聞衡,皺眉問:“此事極為隱秘,自薛慈死後應當無人知曉,秦陵必然不會主動提起,你是怎麼知道的?”

聞衡打定主意要得知真相,耐心地將玉泉峰上與廖長星的交談給他重複了一遍,薛青瀾凝神聽完,真情實感地嘆道:“收徒弟收到兩個人精,這是造了多大的孽。看來就算薛慈不死,秦陵那道貌岸然的東西也遲早要被他親徒弟連根拔起。”

聞衡在他腰側輕抽了一巴掌,失笑道:“拍馬屁也不會放過你,說著正事呢,別東拉西扯的。”

薛青瀾矇混過關不成,又實在不愛說這些鬧心事,懨懨道:“沒甚可說,無非是薛慈用了點邪門路子,練了些見鬼的丹藥,拿來哄騙秦陵那看似精明實則愚蠢的倒黴蛋。我以前武功平平,打不過他,看他做虧心事也只敢怒不敢言,後來遇見你,內功逐漸有了些起色……就殺了他,另投了垂星宗。”

他說的太過簡略,可聞衡還是在其中聽出了一點端倪,追問道:“薛慈做下的這些事,至少能追溯到十幾年前,受他毒害的難道只有秦陵一個人嗎?”

薛青瀾搖了搖頭,篤定道:“衡哥放心,他那藥雖厲害,可也有許多不足,光藥材一項就耗費極大,能供應一個秦陵已是極限,再沒害過其他人了。”

“我不是問這個,青瀾。”聞衡忽然正色,皺眉沉聲道,“我是在問你,有沒有被他害過?”

薛青瀾驀然一怔。

他忽然明白了聞衡為什麼不肯放開他,原來不僅僅是戲謔嬉鬧,還是怕他避而不答、心生畏懼,又像司幽山重逢那次一樣跑掉。聞衡一向摸他的脈摸得很準,清楚他最怕什麼,因此才毫無避忌地向他敞開了懷抱,只有讓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拋下,嚴絲合縫的蚌才會慎之又慎地開啟一道小口,吐露一點在心口磨礪良久的真相。

聞衡眼前一暗,肩上一沉,被薛青瀾傾身壓下來抱住了,幾縷長髮被這陣小風拂起,柔軟地擦過他的側臉,像是那人不肯宣之於口的示弱,和無聲卻深重的信賴。

聞衡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撫過他背後垂落的、羽緞般光滑未束的長髮,動作鎮定而輕柔,心臟卻不自覺地越跳越快,像是預感到了他即將出口的答案,但又隱約懼怕他說出那個答案。

薛青瀾伏在他肩頭,仗著聞衡看不見,隔著衣料在他頸側輕輕親了一下,低聲道:“畢竟是我親手了結了薛慈,我若說沒有,你大概不會信我。”

與此同時,聞衡也仗著他看不見,垂頭在薛青瀾發頂親了親,沉聲道:“說實話。”

“實話就是在秦陵這件事上,他雖害過我,但只是取了一點血,來給他那個遭瘟的邪藥做藥引子,實在不算什麼深仇大恨。”薛青瀾道,“你記得嗎,咱們搬到別院那一晚,我頸上有兩個小傷口,騙你說是蟲子咬的,你還給了我一瓶貴得嚇死人的傷藥。”

他說起越影山舊事,聲音不自覺帶上兩分笑意,很懷念似地道:“那時我正憎恨薛慈,又反抗不了他,每日裡渾渾噩噩,看誰都不順眼,沒想到竟然會遇見你。”

“遇到我又如何?”聞衡壓著眉頭,“我沒聽你說過一個字,更沒能將你從薛慈手中救出來,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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