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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
廖長星神色陡轉嚴厲,肅容注視著他,聞衡不閃不避,坦然回視。二人無聲地對視數息,如同在半空中對峙交鋒,最終還是廖長星敗下陣來,率先移開視線,低聲道:“我雖長於外務,可這些年在這上頭耽擱的時間太多了,反倒荒廢了武功,恐怕才能不足以服人,等門派內諸事落定,我自當向師長請命,外出歷練幾年。”
“如今中原武林動盪不安,時勢非同以往,師兄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正該放手施為,在江湖中大展拳腳。”聞衡聽了他這話,心便放下了一半:“既然師兄來日肯挑大樑,我這個長老也勉強可以做一做,只求師兄別讓我等得太久,不要耽誤我歸隱山林。”
廖長星本是來關照他的,反倒被聞衡勸了一回,溫言應道:“我省得了,必然不叫你白乾一場。”
從前礙於聞衡沒有內功,他們師兄弟不曾深言過未來,只能說一句“全憑造化”,然而如今無論是聞衡還是廖長星,武功才具足以笑傲同儕,豪情野心亦不輸旁人,正當一生之中最該進取的年紀,今宵秉燭共坐,談笑間初露崢嶸,方是他們真正的少年本色。
次日掌門韓南甫親率眾人祭奠顧垂芳,將前代掌門遺訓與顧垂芳遺命公之於眾,在四位長老見證下,將臨秋峰印信與顧垂芳早年遺留下的一柄鐵劍一併交給聞衡,坐實了他臨秋峰長老的身份。
聞衡推辭了一番,最後頗為解意地提出,他雖身居長老一職,但畢竟不是顧垂芳的正經徒弟,因此不會留在臨秋峰,也不插手門派內務,只在純鈞派需要時回山援手,來日若找到合適的傳人,願將此位歸還正統,也算完成了顧垂芳的遺願。
他這樣識趣,韓南甫自然樂見其成。掌門與新任長老和樂融融,純鈞弟子對待玉泉峰諸人的態度也不敢似以往那麼輕慢——秦陵雖然不中用,但廖長星和聞衡兩人合起來,也足以抵得過一個玉泉峰長老了。
七日後,在聞衡一力堅持下,顧垂芳最終與鄭廉衣冠冢合墓而葬,雙碑並立。待處理完喪事,聞衡辭別了廖長星等人,下山回到湛川城,立刻召集人手調查地宮之事。至於慶王一案,因與宮中關係密切,他手下可用的人都或多或少牽涉其中,怕打草驚蛇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只能在外圍查一查,不好直接將手伸進京中。
就這樣過了十幾天,某天深夜,湛川城突降大雨。天上電閃雷鳴,地上積水沒過腳踝,鹿鳴鏢局大門緊閉,聞衡獨自一人在書房裡看信。燭火躍動,雨聲繁急,房中既不甚明亮,又嘈雜得緊,漫天風雨聲攪得聞衡心中隱隱不安,盯著一片紙張,半天也沒看進幾個字。
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但那預感似乎不是危險,只是一種毫無來由的輕微焦躁。
聞衡把信往桌上一扔,閉目靠上了椅背,強行凝神靜心,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視覺閉塞之後,其餘四感變得愈加靈敏,一時間鼻腔中充斥著淡淡的水腥氣,耳邊驚雷陣陣,雨珠嘈嘈切切,遮過了其他聲響,他雖深居城中繁華之地,這麼閉眼一聽,倒好似身在幕天席地的曠野之中。
咚、咚、咚咚……
聞衡陡然睜眼,懷疑自己是聽岔了,又再度側耳細辯,恰好一陣驚雷方歇,“篤篤”的敲門聲就在這短短間隙清晰地傳入房中。
誰會在這種雨夜裡來找他?
他將桌上一把短匕抄在袖中,走過去拉開門閂,只聽“呼”地一聲,狂風捲著雨珠迎面砸來,險些給聞衡掀個跟頭。書房內火燭霎時全熄,紙張紗幔狂舞,窗欞亂響,唯有桌上一盞罩燈還亮著,向四方投下黯淡的光芒。
門前站著個頭戴斗笠,腰懸長刀,渾身溼透的黑衣人。
他揚起頭,唇色與臉色幾乎白成了一個顏色,卻彎著眼睛,透過串珠似的水幕朝聞衡笑了一笑,在雷電狂風中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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