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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瀾:“……”
被他這麼一打岔,翻湧的心緒總算平息稍許。他換了個話題:“這麼說,你是在山谷中有一番奇遇,練成了絕世武功?那怪人有沒有——”
聞衡:“什麼?”
薛青瀾關心則亂,險些問出真心話,立刻打住話頭,敷衍道:“無事。嶽公子此番遭際,也算因禍得福,可喜可賀。”
聞衡何其精明,當下立刻反應過來,失笑道:“那怪人將我擄走,是為了傳授我武功,並沒有要害我的意思,你不要擔心。”
薛青瀾頭一次覺得人太聰明瞭不是好事,過去如此,現在還是這樣,他在聞衡面前說什麼都會被看穿。
見他扭過頭去不說話,聞衡又解釋道:“方才在擂臺上,我以純鈞弟子的身份應戰,不是非得與你過不去。純鈞派曾於我有大恩,如今師門落難,我雖已不在門牆,卻也不能袖手旁觀。”
“說得對。”薛青瀾贊同道,“有恩必償,以德報怨,這才是俠義正道。嶽公子這樣的正人君子自然念舊情,我這樣的邪魔外道卻不懂得。不恩將仇報、不狼心狗肺,哪好意思自稱魔頭呢?”
聞衡:“……”
他是真的有點頭疼。薛青瀾小時候雖然也孤僻冷淡,但對他不算牴觸,相處熟稔後更是沒有脾氣;如今卻是說一句就要頂撞一句,非得跟他擰著勁來,明知道聞衡沒有把他當成惡人的意思,偏要把自己划進邪魔外道之流,好像不把聞衡氣得與他割席斷交他就不甘心,沒架也要找茬硬吵一架。
聞衡有心要罵薛青瀾一頓,讓他清醒清醒,但一想到他小時候那麼乖,這些年一個人在垂星宗不知吃了多少苦,又狠不下心來,只得按捺住焦躁,緩進懷柔,以免舊傷未愈,再給他添上新傷。
況且有時候一個人越在乎什麼,就越要刻意貶損什麼,生怕它成為軟肋,藉此麻痺自己,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人看穿渴望。
話雖如此,聞衡到底不是特別好性的人,他的少爺脾氣根深蒂固,在山谷時對宿遊風也是照罵不誤。薛青瀾的陰陽怪氣他雖不以為忤,卻也不能容忍薛青瀾這麼自我詆譭、甚至還想與他劃清界限。
“有句話我忍了很久,怕說出來輕慢了你,是你非得一再招我。”聞衡徹底放棄了挺拔如松的儀態,往旁邊樹上一靠,四肢都隨著這個動作放鬆下來,是一種近乎無害的姿態,話中卻有輕微的譏諷,“青瀾,我就沒見過哪個魔頭拿劍指著別人的時候,臉上委屈得恨不能撲到對面懷裡哭一場。”
“……”
這話實在混賬,薛青瀾被他氣愣了,一時竟然沒想起來罵他。
聞衡抽出他腰間長劍,反手遞到到他眼前,逼問道:“既然忘恩負義不念舊情,剛才那一劍怎麼沒直接捅死我呢?被自己內力反噬的滋味好受嗎?我才剛毀了你們垂星宗的大計,現在給你個機會讓你殺我,來,接劍!”
反駁的藉口馬上就到了嘴邊,薛青瀾大可以翻臉不認,也可以胡言亂語,反正並沒有人管他心裡是不是真的這麼想。
可是他在聞衡面前說不出來。
旁人看不穿時,說什麼都是一樣的效果,心思早被人看得透徹,再極力遮掩,非但沒用,反而滑稽,只會惹人恥笑罷了。
聞衡看著他眼中神采像煙花一樣黯淡下去,既不是傷心,也非失落,而是死灰一般、了無生氣的冷漠。
在那點餘火徹底熄滅之前,聞衡扔了劍,直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把他摟進了懷裡。
視野暗下來,耳邊全是鼓譟聲響,手腳都彷彿不是自己的,此時此刻,惟有嗅覺還在如常運轉。這一上午聞衡上山打擂,雖都沒費什麼功夫,衣衫上到底沾染了許多灰塵。可這塵土氣息中,竟然有一絲非常淡的青竹香,驀地令薛青瀾心中靜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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