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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雀明白不能給他添亂,又為他的病心焦,然而終究是人小力微,除了乾著急,並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攥著聞衡的手,眼睜睜地看著他呼吸漸重,在半昏迷中仍一聲接一聲地止不住咳。
待馬車在一處背風野坡下停穩,聞衡已燒得不省人事。阿雀跳下車,跟在眾人身後去看範揚,只見他身上兩處劍傷不住滲血,將白布染得殷紅,人也同聞衡一樣高熱不退,皺著眉陷在昏迷之中。
兩個能做主的都倒下了,眼下才是真正到了山窮水絕的境地。
眾侍衛聚在一處商量對策,有人道:“這麼幹等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分頭行動,一人去附近村裡找藥,一人喬裝入城。村中未必有可用的藥,恐怕找不齊全。汝寧城雖冒險,為了公子和範大哥,咱們也只得拼死一試。”
“不妥。”另一人忙道,“入城必查通關文牒,我們沒有假文牒,一旦惹官兵懷疑,對著通緝令一查便知身份。萬一引火燒身,牽連了世子,豈不是前功盡棄?”
眾人細想這話,亦覺有理,為難處就卡在了進城這道門檻上。然而聞衡和範揚的病多耽誤一刻,便更險惡一分,容不得他們猶疑。正當眾人艱難抉擇之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道細弱童音,小聲堅決地道:“我去。”
阿雀站在人堆外,鎮定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我年紀小,可以假裝附近村裡的孩童,替爹孃進城抓藥,不會惹人懷疑。”
垂髫小兒無須通關文牒,阿雀本來又是在保安寺中意外遇見,自然不會有人將他與流亡的慶王世子聯想到一起,無論從哪方面考慮,他成功入城不暴露身份的機會都是最大的。
可是有範揚的前車之鑑,侍衛們知道聞衡絕不會允許一群大男人袖手閒坐,反倒讓一個孩子去冒險。
“阿雀小兄弟,你能有這份心,公子就沒白疼你一回。”一個年輕侍衛蹲下來拍拍他的肩,溫聲道:“不過這些事由我們來做就夠了,你還小,不能讓你去冒這種險。”
“我不怕。”阿雀固執地道,“公子要罵,讓他來罵我。我只怕他……”
他喉頭一哽,說不下去了。
那年輕侍衛也跟著他微微紅了眼。
努力平復片刻,直到聲音不抖了,阿雀才道:“各位大哥,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公子和範大哥等不了了,讓我試一試……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把藥帶回來。”
眾侍衛面面相覷,然而誰也不敢點頭拍板。那年輕侍衛躊躇片刻,最終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壓,正色道:“事已至此,只得冒一回險。阿雀,這件事託付給你,不管能不能混進城內,你的安全最重要,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沒臉再見公子了。”
阿雀回頭朝聞衡所在的馬車望了一眼,雙拳攥緊,對他點了點頭。
小半個時辰後,汝寧城守軍在城門口攔下了一個衣著單薄的小孩。那孩子臉凍得嘴唇青白,哆哆嗦嗦地對守軍說:“各位大爺,我爹病得起不來,娘讓我來城裡抓藥。”說著自懷裡摸出一張疊了幾折的藥方。
守軍認得其中幾味藥,問道:“你爹得的是什麼病?”
那孩子怯怯答道:“爹昨夜掉進溝裡,被樹枝刮破了背,又凍了一宿,現下燒得直說胡話。”
守軍點點頭,對照無誤,將藥方還給他,側身讓過一條縫隙,道:“進去吧。”
那孩子連連作揖,收好藥方,一溜煙地跑進了城中。
阿雀在街上拉了個人,問明藥鋪所在,捂著藥方和銀子一路小跑著過去。他穿得寒酸,演得逼真,順順當當地到櫃上抓了藥。此行已圓滿完成大半,他拎著藥包,往手心裡呵了口氣,想到聞衡範揚終於有救,面上不由得露出淺淺笑意來。
剛下了藥鋪門口的臺階,正往大街上走時,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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