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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喜悅和親切,畢竟這都已成往事了。
飯後一個男生拿出了我們那屆的畢業紀念冊來‐‐學校印的那一本。同學們尖叫起來,搶著要看看當年彼此的呆瓜模樣。那一群群自以為是的小面孔,大半莊嚴的板著,好似跟攝影師有仇似的。
&ldo;小時候,你的眉頭總是皺著。受不了口歐!&rdo;一個男生說。
&ldo;原來你也有偷看我呀?!&rdo;順手拍一下打了他的頭。
輪到我一個人捧著那本紀念冊的時候,順著已經泛黃了的薄紙找名單‐‐六年甲班的。找到了一個人名,翻到下一頁,對著一排排的光頭移手指,他,匪兵甲,就在眼前出現了。
連忙將眼光錯開,還是吃了一驚,好似平白被人用鎯頭敲了一下的莫名其妙。
&ldo;我要回去了,你們是散還是不散呀?&rdo;
散了,大家喊喊叫叫的散了。坐車回家,付錢時手裡握的是一把仔細數好的零錢。下車了,計程車司機喊住了我,慢吞吞的:&ldo;小姐,你弄錯了吧!少了五塊錢。&rdo;沒有跟他對數,道了歉,馬上補了。司機先生開車走的時候笑著說:&ldo;如果真弄錯倒也算了,可是被騙的感覺可不大舒服。&rdo;那天晚上,我躺在黑暗中,只能說一句話:&ldo;噯,老天爺,謝謝你。&rdo;
約會
一直到了初中二年級有了&ldo;生理衛生&rdo;課之前,我都不知道小孩子是從哪裡來的。
其實這個問題從小就問過母親,她總是笑著說:&ldo;是垃圾箱裡撿出來的呀!&rdo;我從來也知道這是母親的閃爍之詞。如果天下的垃圾都會幻化為小孩子,那些拾荒的人還敢去亂翻個不停嗎?我們是垃圾變的?真是不可思議。
到了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除了堂兄、弟弟和父親之外,對於異性,只有遙遙相望,是不可能有機會去說一句話的。我們女生班的導師一向也是女的,除了一個新來的美術老師。他給我的印象深,也和性別有關。第一天上課時,男老師來,自我介紹姓名之後,又用臺灣國語說:&ldo;我今年二十四歲,還是一枝糙。&rdo;那句話說了還嫌不夠,又在黑板上順手畫了一枝蘆糙。我們做孩子的立即鬨笑起來。起碼很明白的聽出了他尚未成家的意思‐‐很可憐自己的那分孤零就在這句話裡顯了出來。
&ldo;那我是一朵花呀!&rdo;我跟鄰位的小朋友悄悄的說。老師第一天來就兇了人,因為上課講話。他問我:&ldo;講什麼,說?!&rdo;我站起來說我是一朵花。全班又笑得翻天覆地,老師也笑個不停,就沒有罰。
那時候我們在學校也是分派的,情感好的同學,因為好到不知要怎麼辦才能表明心跡,於是就去結拜姊妹。當然,不懂插香發誓等等,可是在校園一棵樹下,大家勾手指,勾了七下,又報生辰,結了七個金蘭。大姐的名字我仍然記得,就是當今政治大學總教官的太太,叫王美娟。我排最小,老七。義結姊妹以後,心情上便更親愛了,上學走路要繞彎,一家一家門口去喊那人的名字,叫到她蹦出來為止。中午吃便當就不會把飯盒半掩半開的不給旁人看是什麼菜了,大家開啟飯盒交換各家媽媽的愛。吃飯也只得十五二十分鐘,因為課業重。可是講閒話必是快速的搶著講,那段時光最是一生中最大的快樂。
那時候,我們其中有一位發育得比較早的同學,在生理上起了變化,她的母親特別到學校來,跟女導師講悄悄話,她坐在位置上羞羞的哭。等到下課的時候,大家都圍上去,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死不肯講,只是又哭。老師看見我們那個樣子,就說:&ldo;好啦!這種小事情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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