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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他根本沒有什麼錢,卻貼出了財產的大半,標會標來的,給了我。

再見他當然又是回國,窗外的大個子從一輛漆成紫綠兩色的破汽車上下來,鎖好車門,一手夾著一個小女娃兒上樓,那時候我叫了他,從視窗送下一句話:&ldo;胖子!好醜的車。&rdo;&ldo;實用就好,醜不醜什麼相干?&rdo;還是談不來的,可是這句話已經慢慢中聽了。當年那件西裝並不實用,卻悄悄去做了會女朋友。那時候,也只是打架,我們不談的。

有一回我問他,他家裡為什麼不訂大華晚報,偏偏每天要來一次看看這份報才走。他說,怕忘了看有一個&ldo;愛心基金會&rdo;的訊息,問他看了做什麼,他不響,向母親和我討錢,討到手便走。第二天,他匯了錢去基金會,然後才說了一句:&ldo;這種開銷每個月很多,看報不大好,看了會有心理負擔,不寄錢又不安。&rdo;我沒有什麼話跟他講,可是也有了自己的負擔,是他傳給我的。

很多年後,才發覺他早已通訊認養了一個新竹地區的苦孩子。那時候,他的頭髮開始一絲一絲白出來了,我去香港,替他買簡便的治白髮藥水,而我,早也染髮了。

有一次在他家裡,我賴他偷我當年的書,他很生氣,說我的那種枯燥書籍他是一定不會看的,我不肯信,他開啟書櫃叫我搜,看見那些寶貝書,我呆了好一會兒,也確定了他不可能偷我的書。那一天他很慷慨,說可以借我三本書帶回去看,借了,當天晚上,翻了三頁,便睡著了。我還是有些討厭他,沒有什麼話跟他講。

有一天他來,已經深夜了,我正在因為劇烈的肩痛而苦惱,母親一定要替我按摩,而我死也不肯。他問我為什麼不去做指壓,我說夜深了,不好去煩固定做指壓的朋友春香,他拿起電話便撥,聽見在跟太太說要晚些回去。那一次,他替我做指壓,做到流汗。

我沒有說什麼,他很晚才走,走的時候,說了一聲:&ldo;那我走了!&rdo;我說:&ldo;好&rdo;。想起當年打他的事情,呆呆的。

又有一天晚上,他又來,說肩痛可能是在歐洲常年習慣喝葡萄酒,在臺灣不喝酒的緣故。他很急的在我桌上放下了一隻奧國的瓶子,說是藏了很多年的葡萄酒,要給我。說完兩人又沒有什麼話講,他便走了,看看德文標籤,發覺那是一瓶葡萄果汁。我們還是不通的,那麼多年了。他的車子換了許多次,辦公室搬了自己的,不再租房子。有一天,我在街上看見一個人騎著一輛摩托車,覺得眼熟,一看是他,嚇了一跳,才發覺,在白天跑工作的時候,他仍然騎車而不駕車。不太認識他,使自己有些臉紅,我們已經認真夠久了。

去年夏天,我在西班牙,郵箱中一張明信片,寫的人是他美麗賢慧的妻子,夫婦兩個人在東北亞旅途中寄的。他只在上面簽了一個名字,出國十八年來第一次看見他寫的字‐‐兩個字。

這個人喜歡看電影、聽歌、跳舞、吃小館子,原先也喜歡旅行,那次東北亞回來的飛機上遭了一次火警,便發誓不坐飛機了。以後的錢,捐了好多給基金會,那個基金會騙錢不見了,他仍然不坐飛機,也沒有多餘的錢。

我們談不來,只有一次,他跟我悄悄的講了好久的話,說他大女兒如果坐在我的車子裡,千萬不要一面開車一面放音樂,因為女兒睡不夠神經衰弱,一聽音樂便說頭昏,要煩的。我答應了,他又叮嚀一次,叫我千萬不能忘了,我說不會忘,他還不放心,又講又講。那一回,是他一生裡跟我講最多話的一回。我發覺他有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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