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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石像,光憑視覺是不夠的,得遠視,得近觀,然後拿在手裡,用觸覺,用手指,慢慢品味線條優美的起伏,以及只有面板才能感覺出來的細微石塊凹凸。
這三個石像,不能言傳,只有自己用心體會。
深色鳥的眼睛比較死板了些,卻板得不夠拙,可是就線條來講,在我,是摸不厭它們的。
還是說:是一個別人視為瘋子的老大,在沙漠裡的墳場中刻的,被我分了五個回來。
藥 瓶
有一年,因為身體不好已經拖了快十一個月了,西班牙醫生看了好多個,總也找不出毛病,也止不住我的&ldo;情緒性大出血&rdo;。那一陣,只要又出血了,臉上就有些不自在,斜斜的躺在床上,聽見丈夫在廚房裡煮菜的聲音,我就恨自己恨得去打牆。可是丈夫不許我起床,就連要去客廳看電視,都是由他抱出去放在沙發上的,一步也不給走。
為了怕再拖累他,我決定飛回臺灣進入&ldo;榮民總醫院&rdo;來檢查。那一年,丈夫正好失業在家,婚後我們從來沒有離開過那麼遠,而手邊的積蓄只夠買一個人的來回機票。為著丈夫不能一起來臺灣‐‐只為了經濟上的理由,上機前的那幾天,丈夫的眼角沒有幹過。
在榮總住院的時候,我的《撒哈拉的故事》正好再版,感謝這筆版稅,使我結清了醫院十二天的帳單有餘。我的性子硬,不肯求援於父母的。
醫院說我一切健康,婦人出血原因很多,可是那次徹查並沒有找到根源。等到我出院的時候,還是在出血,也就沒有辦法了。
那時候一位好心的親戚問我吃不吃中藥,我心裡掛念著孤單單又在失業的丈夫,哭著要趕回去,也沒心慢慢吃什麼中藥了。
父母還是將我送去了朱士宗醫師的診所,我也不管什麼出血不出血,就向朱伯伯講:我沒有時間吃藥,我要趕回西班牙去。
朱伯伯說:&ldo;中藥現在可以做成丸藥了,你帶了回去服,不必要留在臺灣的。&rdo;
我拿了藥丸後的第三天,就訂了機票,那時候丈夫的來信已經一大疊了,才一個多月。
快信告訴他,要回去了,會有好大一包中藥丸帶著一同去,請丈夫安心。
等我回到那個荒涼的海邊小屋去時,丈夫預備好了的就是照片中的那隻大瓶子,說是洗了煮了好多遍,等著裝小丸子呢。
那個青花瓶子,是以前西班牙老藥房中放糙藥用的,一般市面上已經難求了。我問丈夫哪裡來的,他說是我的西班牙藥房聽說有&ldo;中國藥丸&rdo;會來,慷慨送給我們的,言下對中國藥十分尊重與敬仰。
說也奇怪,那流了快一整年的血,就在每天三次必服的六十顆丸藥的服治下,完全治癒了。謝謝朱伯伯。
遺愛
這張照片上一共擺了四樣小東西。
那麼普通又不起眼的手鍊、老別針、墜子,值得拍出照片來嗎?
我的看法是,就憑這幾樣東西來說,不值得。就故事來說,是值得的。
先來看看這條不說話的手鍊‐‐k金的,上面兩片紅點。一小塊紅,是一幅瑞士的國旗、另一塊,寫著阿拉伯數字13。
由這手鍊上的小東西,我們可以看出來,這手鍊原先的主人,很可能是個瑞士人,而且她是不信邪的。十三這個在一般西洋人認為不吉祥的數字,卻被她掛在手上。
這條鏈子的主人,原是我的一個好朋友路斯,是一個瑞士人。
路斯不承認自己酗酒,事實上她根本已是一個酒精中毒的人,如果不喝,人就發抖。
試著勸過幾次;她不肯承認,只說喝得不多。酒這東西,其實我也極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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