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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然沒有要好的意思,徐西臨也沒跟誰吭聲,沒力氣出門買早飯,他就打電話把鐘點工叫來了,自己打車去醫院掛了水。
他這一點因由不明的病好了壞壞了好,反反覆覆了足有大半個月。
期間,外婆幾次三番想跟他說話,徐西臨難得不孝了一回,拒絕交流,每天半死不活地在學校停課,把維生素也關了,課上完就走,不回寢室,也不想跟人多說。
然後他的病漸漸好了,徐西臨的精神狀態卻一直恍惚到了柳葉冒新芽。
這一年的春天氣候特別好,少有大風,楊柳絮似乎也比往年少,每天都是晴空萬里,泥土中傳來躁動的生命氣息,徐西臨停滯在隆冬裡的世界終於還是緩緩地復甦了,他像個反應遲鈍的人,磨磨蹭蹭地從一場大夢裡清醒過來,把這一段時間被他禍禍得不成樣子的徐進的書房收拾了,搬回了自己已經落了一層灰的房間。
然後乾脆把家裡都整理了一遍,把養死的幾盆花都拔出來扔了,換上了新的,然後鼓足了勇氣推開竇尋的屋門,想把裡面的東西撿重要的整理整理給他送去。
竇尋這一段時間一次都沒聯絡過他,別人的感情像一杯水,可能濃郁,可能滿溢,可能變質,變質了或許還可以過濾乾淨,時間長了也可能會蒸發變少。竇尋不一樣,徐西臨覺得竇尋的感情就像一把刀、一根結實的鐵棍,在的時候無堅不摧,絕不變形,有一天斷了,斷口也必然乾淨利落,休想再狗尾續貂地用別的方式接回去。
他當年那些“當不成情人還是朋友”的想法,純粹就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徐西臨打了電話給竇尋,發現他的電話變成了空號,上了網,不出意外地見他的qq頭像黑著,不知是不上還是把他拉黑了,徐西臨又給了他發了一封郵件,也是石沉大海。
他只好給竇俊梁打了電話,讓竇俊梁派個人來取竇尋的東西。
竇俊梁難得有些遲疑地告訴他:“你要是方便就處理了吧,給他拿過去他也不會要的。”
徐西臨想了想——竇尋那個脾氣,也是。
他又問:“他現在怎麼樣?”
竇俊梁苦笑了一下:“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快跟我斷絕關係了……呃,可能準備走了吧。”
徐西臨想:“哦,迴歸正軌了。”
他跟竇俊梁冷淡客套地寒暄了幾句,掛了電話,明白往後數十年的人生裡,他再也不會跟竇尋有半點交集了。
第二年,徐西臨推拒了學校保研或者行政保研的表格,找了一份挺不錯的工作,從實習做起,拿到畢業證就轉正。有一天他正在加班,突然收到了一條來自竇俊梁的簡訊,竇俊梁說:“竇尋走了,學校不錯,有獎學金。”
徐西臨愣了許久,過了一會,回了一個:“知道了,謝謝,那就好。”
他聽見自己心裡“轟隆”一聲巨響,大起大落的青春分崩離析,塵埃落定。
【第三卷:蔥花】
第53章 匆匆
吳濤在徐西臨半死不活的那段時間試著打過幾次電話,徐西臨都沒接,後來就不怎麼聯絡了,聽說是畢業以後踏踏實實地當體育老師去了。
說起來也是世事弄人,小時候渴望遠方的,長大以後往往會留在本地,小時候嬌寵戀家的,反而會越走越遠;小時候最能惹是生非的,往往過得樸素踏實,小時候那些學習好、讓人省心的……將來也許會變本加厲地找回那些早年沒發散出來的叛逆。
反倒是老成長情,鍥而不捨地給徐西臨留言、打電話,發揮其死不要臉的狗皮膏藥精神,成了徐西臨畢業以後唯一有聯絡的高中同學。
那幾年,徐西臨從來不去高中同學的群,不看他們聊天,也不參加任何聚會。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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