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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走回了市區，那時天已經大亮了。

等到她快進巷子的時候，她已經虛脫得沒有力氣，腳面腫得已經有兩隻腳那麼高了。她回頭看，他竟然還在離自己三米的那處位置上。車窗半開著，她可以看見他的側臉，然後這側臉被煙霧給模糊了。她的心絞了一下，明明是他的主意，她此時卻覺得對不起他。她沒為他做什麼，卻讓他傷了心，這實在是不應該的。她雖然走回了家，可到底是她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她回頭沖他的車走去，然後敲了敲車窗，&ldo;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rdo;她釘著他看，可煙霧卻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懷疑他對她完全絕瞭望，便掙扎著說道，&ldo;我不聰明，軟弱，偶爾自卑，總是猶豫不決，我有一堆缺點，單是想想就覺得羞愧了。我總怕有一天你看清了我便開始嫌棄我。我從來沒奢望過你會愛上我，光是你需要我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我意外了……所以當我確認你確是需要我的時候，我很高興。我從來不怕付出得不到回報，我只怕沒有什麼可以付出的。&rdo;

&ldo;你難道以為你以前在我心裡是個聖人嗎？&rdo;良久他又說道，&ldo;我又是什麼好人？&rdo;

許是腳太疼的緣故，她竟然哭了出來，&ldo;你當然是好的，比誰都好。我願意照顧你，給你削梨剝桔子縫襪子洗手絹，直到我不能或者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你還願意嗎？&rdo;

那煙霧還在飄，她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去。

很久之後，她聽到了一聲好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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