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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可別寫我，否則外人認為我和她的離婚理由一樣，豈不壞了念之的聲譽？&rdo;

密斯顧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ldo;那你為什麼同他離婚？&rdo;

&ldo;她離婚是因為他太壞，可和一個太拔萃的人結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rdo;

&ldo;是因為他在外面面臨的誘惑太多？&rdo;

&ldo;也並非這樣，他有的太多了，我實在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其實付出的一方會更快樂些。&rdo;顧小姐在此時同她達成了理解。密斯顧之所以沒對她這位兄長兼老師產生男女之情，在於她認為他不缺乏女人的愛。愛上一個人人都愛的人，這愛太輕易了，因為輕易便顯得廉價。她要愛的人，沒有她的愛，生活便會一片黯淡。物有所值，愛也要有所值。

顧小姐的愛情是俠女的愛情，有一種劫富濟貧的豪爽。不過她誤會了杜加林，後者還遠未達到她的境界。

她幫人離婚這件事，工讀的女學生們自然是支援的，女人尤其是處於貧困境地的年輕女人對同類抱有強烈的同情心，但看在他們家人和丈夫眼裡，卻完全不是這樣一回事。

杜加林有天上課，發現課堂上少了好幾個人。剩下的人裡也有人受到了家人的威脅，說要還是這位杜老師講課的話，她們以後就不要來了。

她這才知道，她在許多人眼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教唆犯，一個離婚女人自暴自棄，自己不幸也見不得別人幸福，誓要教唆別人離婚。

有這樣一個壞榜樣在，自然不能讓自己妻女來上課。

她雖然犯愁，卻不能苦著臉去參加人家的喜事。歐陽家的兒子辦滿月酒，杜加林抱了一個瓦楞紙箱去，裡面盛了許多她搜羅來的小玩意兒，一套草編的花鳥魚蟲、萬花筒、紙翻花、布老虎、陀螺、橡皮球、猴子面具、口哨、竹蜻蜓、紙風車、瓜皮球、響鈴、積木、六面畫，因為是兔年，羊皮撥浪鼓上的繪面是一對兔子。

小孩子認了傅與喬做乾爹，乾爹送了小孩子一塊和田玉的長命鎖。

他送她回家，她坐在駕駛位的後面。

&ldo;我沒想到你這麼喜歡男孩子。&rdo;

&ldo;不管男女，小孩兒都是可愛的。&rdo;

&ldo;那將來一樣生一個好了。&rdo;還沒等她反應，他又接著說道，&ldo;當然你想生幾個都好，可是你想要多生的話，恐怕就要抓緊了。&rdo;

&ldo;你在說笑罷？&rdo;

&ldo;我很有講笑話的天賦嗎？&rdo;

&ldo;你不用因為同情我做這些，真的不用。&rdo;杜加林想他肯定知道了職校的事，她最大的錯誤竟是一個離異女人的身份。

&ldo;原來在你眼裡，我竟是這樣的無私。你太高估我了！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如果我選擇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需要我，而是因為我需要你。&rdo;

&ldo;……&rdo;

&ldo;你這樣欲擒故縱，非逼著我列舉你的好處，有意思嗎？&rdo;

&ldo;感謝你看得起我的智商，你也太高估我了。&rdo;雖然這話並不幽默，她還是努力擠出了一個笑。

&ldo;非得讓我說出我離了你就會死，你才會說願意嗎？可你知道，這世界誰離了誰都不會死，那些動不動要死的情種，今天為了這個人尋死，如果死不了的話過幾年可能又因為另一個人感到生命虛無。&rdo;

杜加林想肯定是顧小姐對他說了什麼，她急忙辯解道，&ldo;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