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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這是在威脅我？&rdo;

&ldo;我只是提前向你說明下後果，如果岳父因此與你脫離父女關係，我是會為你感到遺憾的。&rdo;

&ldo;您還有什麼後果沒向我說明麼？&rdo;

&ldo;我雖然很支援女性獨立，但我想現下女性到社會上做事也很艱難。&rdo;他說完話頭一轉，&ldo;不知道阿妮店裡的生意怎樣？&rdo;

杜加林咬牙說道：&ldo;託您的福，可真是不錯。&rdo;

&ldo;做生意，要考慮一切可能發生的後果。&rdo;

&ldo;感謝您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rdo;

&ldo;不用謝我，你早晚要有這麼一課。如果沒事的話，你回去休息吧。夜晚適于思考，你回去好好地考慮一下。&rdo;傅與喬把菸頭狠狠地插在菸灰缸裡，&ldo;如果不願休息的話，去幫我煮壺咖啡吧。&rdo;

雖然他沒同意她的要求，但因為事情說開了，她也懶得再去敷衍她，隔日早上她沒吃早飯就去了店裡，沒想到正碰到有人拿著一個桶在門口，她大喊了一聲，那人連桶都沒提，就跑了。她看到半桶鮮紅且粘稠的東西，幸虧沒吃早飯，恐怕她看到就要吐了。

門口上貼著一張方方正正的白紙，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賣國賊三個大字，字上用紅墨水畫了個x。杜加林覺得她實在冤枉，裴小姐好歹是因為用了日本貨，她請一個用過日本貨的人來做廣告，就成了賣國賊，簡直滑稽。她把紙條撕了，進了辦公間。

別的她都能忍，可說她是漢奸賣國賊也太過分了，而且現在全民抵制日貨，再這樣下去她生意可別做了。傅與喬當然不至於親自做這種事，但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她可是一點兒都不信。

她伏在案上，想著措辭，&ldo;一切布料全用國貨&rdo;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詞兒的時候，周先生不請自到。

&ldo;我看了報紙，你這幾天過得很不容易罷。&rdo;

杜加林嘆了一口氣，她實在夠倒黴，可這個又無法同人說。裴小姐因為之前把報業的人都得罪過了，他們巴不得看她的笑話，雖然寫過申辯的文字，報紙也登了，可登在報紙的尾巴上，跟防偽標誌似的，跟聲討她的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裴小姐已經夠慘了，她只能說些好話去安慰她。至於tony他們，每天處理豬血就夠糟心了，她更不能說動搖軍心的話。跟五姨娘說，她只會勸她回家生孩子。傅少爺，更是巴不得看她的笑話。想來想去，竟無一人可說。

&ldo;唉，流年不利啊&rdo;她說完就到此為止了，當著外人面情緒也只好遮掩著。

&ldo;不知需不需要我的幫忙？&rdo;

杜加林猜不准他是來幫忙還是來看笑話的，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吧，&ldo;不知道周先生認不認識報界的人，可否為我們澄清一下。&rdo;她現下是想花錢都找不到地方。

&ldo;這個倒也不是難事，只是&rdo;

&ldo;只是什麼？&rdo;

&ldo;事成之後，傅太太準備怎麼感謝我呢？&rdo;

&ldo;你的女朋友，不，你的女朋友及你將來的太太來這裡做衣服，我給你打八折怎樣？&rdo;說完她覺得不夠吸引力，又補充道，&ldo;七折也可以。&rdo;

&ldo;我現下並沒有女朋友。&rdo;

&ldo;以後總會有的。&rdo;

&ldo;我可不要未知的承諾。我想在店裡入個股。&rdo;

&ldo;不想周先生想入多少的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