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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將領的報告內容和他的部下王晗也差不多,那就是他得知有部分漕船遭到了明軍的襲擊,而且分佈相當廣泛,大概造成了數十萬兩銀子的損失。江西將領表示鑑於明軍靠得如此之近,漕運受到了一些影響也是無可避免的,他誠懇地希望漕運總督能夠幫助他向朝廷辯白此事。
臨走時副將留下了兩隻銀箱。看著這些東西,林啟龍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毫無疑問是監守自盜,而他的職責就是制止這種行為。雖然河道官兵並不具有太強的戰鬥力,而且這些江西綠營也不是林啟龍的直屬部下,不過林啟龍代表著清廷,只要一個眼色就能讓這些武夫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幾年前毫無疑問林啟龍能做到這一點,雖然他是一個乾癟老頭,但即使面對著幾十個全身披掛的綠營將領也不會感到一點畏懼,作為堂堂的總督,林啟龍只會讓別人感到畏懼。即使沒有大群的甲士站在林啟龍的背後,性情兇暴的將領在他面前也會恐懼得像綿羊一般,明明知道下一刻就要被拖出去殺頭,也只會哭喊著求饒,而絕對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心思來。
來人已經走了,恭敬而且客氣地向林啟龍道別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漕運總督的衙門,並沒有因為他犯下的大罪而牙齒打戰、渾身顫抖。
直到這時,林啟龍才意識到對方並不害怕自己,因為自己不可能把對方拉下去殺頭,更不可能靠一紙公文就讓江西巡撫把這幫罪將滿門抄斬。林啟龍又低頭看了看對方送來的兩箱銀子,這些並不是買命錢,只是簡單的分贓、封口費。
“明知鄧名就在鎮江,明知周培公的剿匪大軍根本奈何不了他,但朝廷的大軍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山東,盼著鄧名自己走人。”林啟龍又是一聲輕嘆,目光回到了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那本書。沒錯,鄧名凡事講求利益,因此他從來不把人逼入絕境。這固然說明鄧名的手腕靈活,但反過來說,鄧名也沒有要求對方無條件投降的實力;現在,東南督撫就不用說了,連在山東統帥大軍的親王,連北京的朝廷也都要採用更靈活的手腕,而不是唯賊是討。朝廷也沒有絕對優勢了,自古三百年一大劫、胡人無百年之運,難道天下的大勢終於要逆轉了嗎?
朝廷需要林啟龍保證五百萬兩漕銀能夠如數入庫,要求他親自押送漕運船隊到京:“如果我不送五百萬兩,而是三百萬兩,朝廷會因為我短少了二百萬兩而震怒呢,還是因為我在明軍圍攻江南的時候還能送去三百萬兩銀子而嘉獎我呢?”
放在以前,林啟龍是絕對不敢動一動這個念頭的,莫說二百萬兩,就是二萬兩、二千兩甚至一兩都不敢短少,這是朝廷的明令。要是林啟龍幹不了,有的是人搶著來幹這個漕運總督,林啟龍的人頭正好用來震懾他的繼任者,警告後來者不要拿朝廷的命令當兒戲。
但今天林啟龍不但敢想,而且還敢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這二百萬兩正好用來買保國公的債券,這不是他派兵劫漕運,我沒有理由不買他的債券。我這次就不去京師了,繼續呆在淮安了,我就說我在後面監督漕運。朝廷會知道我是害怕懲罰,應該會安撫我,畢竟我還是完成了大半的漕運任務。如果朝廷真的要罷免我,後面還有人敢做這個漕運總督麼?誰敢說乾的比我好?而且……而且要是真有什麼風聲,我大不了逃去保國公那邊去,我買了他四百萬兩銀子的債券,他總得還我一部分吧,總得保我衣食無憂吧?”
沒有用多久,林啟龍就打定了主意,下令把湖廣、江南的漕運押送官都找來,這件事要做就大家一起做,誰也不能落一身乾淨。而只要把湖廣、江南的人都拖下水了,那實際上就是把兩江和湖廣總督衙門也都扯了進去。現在朝廷對鄧名已經如此忌憚,難道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大規模地處罰東南的眾多官員麼?
“反正我手中沒有兵,就算朝廷要翻臉動手,也不會拿我第一個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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