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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纏綿的話彷彿停留在上輩子,他遲鈍地點頭,“我的確承諾過,可是現在想起來,竟有些拿捏不準了。為什麼一定要我相信你?是做了虧心的事,為自己找後路麼?”
她的心往深淵裡墜,拉都拉不住地墜下去。
“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她撐著書案垂下頭,因為周身疼痛,不得不喘上兩口氣,“先前說的也都是實話,我俯仰無愧。”
他嘲訕道:“信就信,不信就罷了,是這個意思嗎?你放心,我會查證,湧金殿中侍立的所有宮人,還有你近身的那幾個,會審問,甚至嚴刑拷打。如果找到下毒的人,我不會冤枉你,但如果找不到……”
找不到將會怎樣,他沒想好,也說不出來。眼下腦子裡混亂,無數的錯覺混雜,害怕自己一時下錯了令,做出難以補救的事來。略頓了頓,揮手道:“回去吧,回西挾去,會有旨意給你的。”
她心頭一片悲涼,哭也哭不出了,只是望著他說:“官家,我寧願一死,也絕不受屈。”語畢不再看他臉上表情,掖著廣袖退出了文德殿。
恨他麼?不恨,她可以體諒他。他是真心實意待她的,恨只恨自己,沒有自保的能力,讓他陷入這樣巨大的痛苦。又是隻差一點點,他的命是撿回來的。幸虧是在文德殿裡議政,幸虧身邊有人,若是無人發現,麻痺窒息了,真就無聲無息地死了。
她下了臺階茫然四顧,春渥和金姑子她們不見了。站了會兒才想起來,她們又被帶走了,可能去了殿前司大牢。
秦讓上來接應她,“臣送聖人回西挾。”
她呆滯地轉頭看他,“供奉官,你說官家還會見我麼?”
秦讓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很覺得可憐,安撫道:“聖人放心吧,官家一定會去看你的。如今真相還未大白,官家又在病中,突然得知了這樣的訊息,一時沒有對策。”
她慢慢往回走,走在宮牆間的夾道里,天是長長的一溜,通向遠方。過了迎陽門就可以看見西挾灰蒼蒼的屋脊,她喃喃說:“我沒有必要那麼做……我是無辜的……”
官家貼身侍候的人都知道,那串香珠是皇后送的,官家珍愛異常,連上朝都必需掛在腰上。如今出了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秦 讓看她頹敗,心裡替她惋惜。當初意氣風發的皇后,稚氣嬌憨,同官家吵起嘴來不要命,那時也是仗著官家疼愛吧!如今忽然從雲端落到地上,就像開了米甕舀米, 卻發現連最後一餐也做不成了,該是怎樣悽愴的一種心境!自己是得她提攜才高升的,雖然屬於歪打正著,但照樣心存感激。不能為她做什麼,唯有多勸慰她兩句, 搜腸刮肚道:“聖人且不要憂慮,官家心中也不確定,所以剛才拉榮國長公主湊局,是為了在太后面前為聖人開脫。眼下官家還未大安,聖人按捺一兩日,等官家病 愈了,什麼樣的事他看不透呢!”說著一笑,“真的,臣從未佩服過什麼人,可自打入了福寧宮,對官家真是五體投地。官家極聰明,不聲不響的,無論多棘手的 事,只要他想辦,必定能辦成。聖人是官家心愛的人,遭受了不白之冤,他定會為你洗刷冤屈的……”
只要他想辦……若是他不想辦呢?她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除了聽天由命沒有別的辦法。
想起剛才是秦讓傳了東宮的訊息給她,她惦記雲觀,又害怕問起,猶豫了很久才道:“寧王如今……”
秦 讓嘆了口氣,“殿前司趙指揮使親自驗的屍,寧王是飲金酒自盡,配方配得好,不會有太大的痛苦。據說死時神態安詳,也許對他來說結束就意味著解脫,也沒什麼 不好。他這一輩子難,誰還沒點血性呢!只是遇上了官家……不過有手腕者得天下,自古就是這樣,要怨就怨命。”他引她入西挾甬道,一面問,“聖人心裡放不下 吧?臣知道聖人和寧王是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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