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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寄忍不住想罵人,被秦婠一眼瞪了回去。
“馬姑娘,你勇氣可嘉啊。知道本朝關於訛詐欺瞞之罪如何量刑麼?且不說你如今訛的是堂堂鎮遠侯府,便是一般人家,這罪也不小。《刑律·詐偽》中有言,凡欺訛者,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姑娘若想一力扛下這罪名,恐難承受,便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該為腹中孩子著想。再者論,姑娘的身契可還在我手上。”秦婠捧著小梅端來的茶,不喝,只慢慢轉著碗蓋。
馬遲遲聞言已惶恐難安,便是何寄也不由自主看向秦婠。
“夫人恕罪,遲遲知錯了。是遲遲見錢眼開,有人許了奴家一百兩銀子,要奴家找機會勾引沈侯。奴家正在攢銀贖身離開月來館,就應下此事。沈侯他不入煙花之地,所以我才想了那辦法哄他進門。可自那夜過後,沈侯與我便再沒見過,怎料前些日子那人又找來,讓我以腹中孩子為名鬧上沈府,事成之後就替我贖身,又許我銀兩,我見錢眼開所以應下。”
“哦?那人是誰?”秦婠面無表情問道。
“不……不知道,他每次來時都穿著斗篷,我看不到臉。”馬遲遲慌亂地避開她的眼。
“啪”一聲,秦婠將茶碗重重蓋上,馬遲遲嚇得一縮,連何寄都跟著心頭一震。
“馬遲遲,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你根本沒有見過指使者吧?說,這孩子的父親,剛才那個王郎到底是誰?是他應承了別人,轉而哄你替他辦事吧?”秦婠厲聲質問。
馬遲遲捂緊小腹抬頭,淚眼婆娑求她:“沒有,這事與王郎無關,求夫人開恩。”
“愚昧。那男人既能為蠅頭小利舍你為餌,將你送到別的男子身畔,又不顧你腹中骨肉,一心貪求榮華富貴,甚至置你於險地,他怎會是你良人?你卻還如此執迷不悟?”秦婠氣得拍案而起,見她依然搖頭死咬不松,便指著她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我告訴你,這宅子外頭我早就佈下眼線,他一離開便有人跟著去了。你覺得他是良配,那我們便拭目以待,看到時候他會不會為求自保棄你不顧。”
有些人偏就是不撞南牆不死心,非要頭破血流才知道所託非人。
何寄聽得愣住,眼前人盈亮的眼眸裡有針一樣痛,不濃,卻直戳人心。
她罵了這麼多,最想罵的人,應該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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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遲遲宅裡出來,秦婠的氣已經平復。沈府的馬車已經按她的吩咐兜了一圈又繞回宅外,秋璃滿臉擔心地跑到她身邊問長問短。何寄心情複雜地將目光從宅門處收回,望向秦婠。
“你打算如何處置馬遲遲?”
秦婠嘲弄得笑笑:“怎麼?你怕我真要將她送官查辦?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人?”
她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何寄眼中,她就是個惡婦。
“何寄哥哥,你想行俠仗義也要看著點人哪,別學那沈浩初,好歹不分,真假不識。”見他不語,她又懟起沈浩初來。
這次何寄只沉了眼,並未動怒。回憶當年為著馬遲遲之事鬧得家無寧日,他自以為做了件男人該做的事,誰料竟是個天大的騙局,她罵得……也對。
“放心吧,她也是有身子的人,我不會拿她怎麼樣,只是想查出王郎身份,好往下繼續追查。你啊,以後別再騙我了,明明與馬遲遲認識,卻說為了查案。”秦婠半嗔半怨,似怒還喜。要不是因為他是何寄,她就要疑心他是馬遲遲的情人了。
“我在這確實為了查案,幫她是順便。”何寄不知自己為何要解釋。
秦婠撇撇嘴,她信這話才有鬼。
“你剛才說要往下繼續查?你要查什麼?”何寄轉而問起別的事來。
“沈府的家事,怎麼你也有興趣?你不是最討厭名門大宅裡的那些事嗎?”秦婠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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