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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就你家院裡,等一會我要去看看她,省得尿了你家的床。”

溫雅:“……”

隨即,木椿也不等他回過神來,聲音驟然正色了許多,嚴爭鳴聽見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問你,那身懷北冥之力的大魔修究竟是誰,與我派有何瓜葛,為何甘願以一魂做符替我派擋劫?”

溫雅:“他沒有告訴你?”

木椿真人嘆了口氣:“縱然是大魔,犧牲一魂也是重創,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溫雅聽了,思量片刻後才說道:“他讓我將那東西交給你的時候,只自稱自己是扶搖派棄徒,我還當你認識。”

木椿真人道:“我派自祖師創立以降,離經叛道者甚眾,光是我說得出來歷的‘北冥君’便有兩位前輩,更遑論那些個後來隱姓埋名不肯透露師門的了……這麼多年了,我怎知他是哪一位?”

“總歸沒有惡意。”溫雅道,“我看你與其擔心那點殘魂,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應付你那故人。”

“故人”兩個字,溫雅刻意壓低了聲音,顯得陰森又低沉,含著濃重的警告意味,僅僅只言片語,別人就能從字裡行間聽出這大個子的恐懼。

屋後偷聽的嚴爭鳴一怔。

故人?

這一次,木椿真人良久沒有答音,嚴爭鳴不由自主地坐直了,探了探頭。

半晌,師父才開了口。

“溫雅兄,”木椿真人靜靜地說道,“若我……我這幾個孩子,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多加照看。”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

嚴爭鳴活了十六年都沒長出來的敏銳全部加在了這一耳朵上,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偷聽,心裡飛快轉念,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溫雅低低地冷笑了一聲,似乎帶著點嘲諷,但不知是在嘲諷誰。

“你得了吧,我不過是個小人物,怎麼擔當得起?”溫雅道,“你們扶搖山何等鍾靈毓秀,每代必出妖邪,豈是我這種資質尋常的庸常之人能鎮得住的?何況你不是有一個願意在自己的魂魄上刻符咒替你們擋災的冤大頭麼?我看你不如去求他。”

木椿真人聽出了溫雅的意思,便也識趣地沒有糾纏這話題。

兩人很快故作輕鬆地說起了閒話,這些修真界裡的中老年男子知道上下五百年的東家長西家短,聊起閒話來大有江河萬古流的滔滔不絕。

嚴爭鳴險些把腿坐麻了,這才確定自己聽不出什麼了,他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從來路輕手輕腳地遛回去了。

六月火爐似的天氣,他手心出了一把冰冷的冷汗。

嚴爭鳴離開師父的茅屋,徑直闖進了程潛那,天色已晚,程潛本來已經睡下了,又活生生地被嚴爭鳴從被子裡拖了出來。

程潛無故被人打擾睡眠,一臉山雨欲來地盯著嚴爭鳴,似乎正醞釀著要撓花他的臉。

嚴爭鳴卻全然沒看見他的臉色,將程潛床頭的衣服拿起來,一股腦地扔在他臉上,肅然道:“穿上,跟我走。”

嚴爭鳴眉頭緊鎖,焦躁地在程潛屋裡打轉,整個人幾乎有些魂不守舍,既沒有注意到程潛床頭那件衣服是今天剛穿過的,也沒有藉機指摘一下他腰帶處鹹菜乾一樣的一打褶皺,只是心事重重地一個勁地催程潛。

憑藉這個細節,程潛斷定他有事,而且至少在嚴爭鳴本人眼裡看來,這個事可能還有點嚴重。他草草披上件外袍,連頭也沒來得及梳,就披頭散髮地就被嚴爭鳴拽走了,去了李筠和韓淵那。

韓淵沒找著,自從下了山,他就成了一匹脫韁的馬,又不知道去哪野了。

李筠卻還沒睡,仍在油燈下用功,見他二人聯袂而來,先是十分詫異,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嚴爭鳴脖子上的蟬翼上,有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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