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痾在身,不敢覬覦公主殿下。”
“什麼?”段明燭看向他,目光中略顯驚詫。“你與她本就婚約在身,現在為何不願了?”
楚酌垂著眸,掩了神色。“……那都是家父和先帝定下的婚約,不該作數的。”
“既是婚約,為何不作數?”段明燭說。
“雖說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長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微臣……不敢高攀。”楚酌絞緊了衣角,先前的從容竟然一掃而光。
“高攀?”段明燭緊盯著他。“可是阿姐本就心悅於你。正因如此,她才會答應這個婚約。”
“陛下當真以為,公主殿下心悅微臣嗎?”楚酌艱難地抬了抬眸。“……當年的事情,陛下應當還是記得的。婚姻大事,長公主殿下是陛下親姐,陛下難道當真捨得她因為一件陳年舊事,如此潦草地嫁給微臣?”
段明燭微怔。那確實是一件塵封已久的往事了。
當年段明燭年紀還小,但也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
那是十四年前的一次宮宴,段明燭只有六歲。小孩子耐不住寂寞,吃飽了之後就離開了宴席,到外面玩兒去了。八歲的段雲岫領著六歲的段明燭,一個庶出的公主和一個庶出的皇子,身邊連個下人都沒跟著。
夜色深沉,段雲岫意外掉進了御花園的池塘裡之時,年幼的段明燭傻眼了,當場嚇得大哭了起來。偏偏這個時候連個路過的侍衛都沒有,幸得宣平侯府的長公子楚酌路過,當即跳下池塘把段雲岫救了出來。
好在段雲岫並無大礙,楚酌卻受了風寒,當晚發起了高燒。起初,眾人都以為只是普通風寒,並沒有過於擔憂。哪知楚酌病情來勢洶洶,接連三天高燒,宮裡御醫都派到了侯府,診治了將近半個月,病情終於有了起色。
但是從那之後,楚酌身子便大不如從前,總是隔三差五的就生個病,御醫隔上一段時日就得往宣平侯府跑一趟。御醫診斷出,楚酌的身子確實是在那次高燒中受了損,難以再恢復如初。至於想習武練功,征戰沙場,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延熹帝也覺得虧欠了宣平侯府,與宣平侯商議,有意結為姻親。段雲岫本就萬分自責,只要能彌補楚酌,讓她幹什麼都願意,這場婚約,她自然也答應了下來。
只可惜,楚酌出身將門,卻難像他父親一樣征戰沙場,段雲岫終歸過意不去。
後來,段雲岫以女子之身從了軍,數年間,屢立戰功。直至成為一軍主將,駐守嶺南,時至今日。
楚酌長嘆一口氣。若非看著陛下因為沈學士的事情一直在懊惱,他是不會提及段雲岫來安慰他的。如今看來,主動提起長公主,倒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他站起身來,走到段明燭面前,俯身而跪,額頭觸上指尖,低聲道:“臣唯恐耽誤公主大好,懇請陛下取消臣與公主的婚約。臣不勝感激。”
無意間提起段雲岫,牽扯出如此之多的前塵往事。段明燭深深地望著跪在面前的楚酌,頗為無奈。
“你起來罷。”段明燭輕嘆,“此事容後再議。阿姐還沒有回京,你們二人的事,你們自行解決。”
楚酌再叩首:“謝陛下。”
楚酌站起身來,坐回原來的位置。“話說回來,欒黨如今把持朝政,陛下也不必過分心焦。不過就是一眾文臣,朝堂上口誅筆伐,掀些小風小浪,不足為懼。”楚酌靜靜地道。“一切事宜,陛下都要從長計議。”
段明燭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這些日子以來,他日日與欒鴻虛與委蛇,處處忍讓。欒鴻要在朝堂上安插欒黨的門生,他允了;他要戶部撥款重修肅王府,他也允了。他就是要維持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再靜待時機,一網打盡。可是儘管如此,段明燭仍是有所擔心。
楚酌說:“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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