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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年輕公子慢吞吞地喝完一碗水,把瓷碗“咣噹”一聲墩在桌上,隱隱不耐地道:“脖子抻得都能拴頭驢了,好看嗎?”
旁邊吃吃喝喝的精壯漢子聞聲立時一哆嗦。活鵝們有的悻悻地縮回脖子,還有幾個格外熱情的,竟然湊上來搭話:“這位公子從哪裡來?也是要上京麼?”
一直鞍前馬後伺候這位大爺的肖峋頭皮一麻,準備只要他說一句“滾”,就立刻把這個人掛到門外樹上去。
誰知那位不愛搭理人的公子竟意外寬容,平和地回答道:“從北邊燕州城來,正待上京求醫。”
因他們一行人都著常服,未佩刀劍,車馬排場也不甚大,護衛們雖氣勢迫人,但做主的這位公子服色平常,不似京城風尚,客商便猜測他們或許是燕州某大戶人家的少爺出行。因燕州城是邊關軍事重鎮,民風剽悍,有些軍戶出身的家人隨行實屬正常。
客商不好直接詢問他的病情,轉而說起了另一件新鮮奇事:“公子從北邊來,可曾聽說過靖寧侯傅將軍歸京的訊息?他老人家衣錦還鄉,不知是何等排場哩!”
肖峋險些被茶水嗆死,那年輕公子揚起長眉,饒有興致地道:“這倒不曾看見。不過我看兄臺似乎對傅……這位靖寧侯所知頗多?”
“談不上談不上,”那人邊笑邊連連擺手,“我們這些往來南北的商戶,誰不能說上兩件傅將軍的軼事!他老人家鎮守北疆這些年,路上太平,生意比以前不知好做了多少。就是京中百姓提起傅將軍來,那也無不敬佩。你不知道,去年傅將軍率北燕鐵騎大敗韃子那會兒,我從北邊販皮毛回來,大街小巷傳的紛紛揚揚,說‘傅帥在北疆,京師乃安寢’。茶樓裡說書的,唱曲兒的,戲園子裡演的,都是他。”
北燕鐵騎號稱大周北境防線,自建立以來,一直由傅家轄制。其前身為穎國公傅堅統領的邊防駐軍。
中原人將統治北方草原的遊牧民族稱為韃族。數十年前,韃族內部動盪分裂,部分部落被迫西遷,與西域胡族、粟特等民族通婚往來,被稱為西韃;另一部分則佔據中部和東部較為富饒的草場,稱為東韃。二十三年前,元泰帝孫珣踐祚不久,東韃數個部落悍然入侵大周。韃族人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十室九空。數以萬計的百姓被戰火波及。先帝在朝時承平日久,群臣怯戰,東韃揮師南進時竟有半數大臣上書請求和談。
元泰帝正值盛年,不肯以天朝上國之尊向區區蠻夷低頭,恰好傅堅從嶺南轉調甘州節度使,元泰帝便令其調甘、寧、原三州駐軍抗擊蠻兵。傅堅及其二子、與麾下一眾將領集結十萬軍隊,肅清了關內韃族。傅堅長子傅廷忠甚至越過長城,率軍長驅直入草原腹地,差點打下東韃王城,因中途傅堅病故才未能成行。此役後,傅堅追贈穎國公,上柱國將軍,傅廷忠襲穎國公,節制甘、寧、原三州軍事。二子傅廷信封輔國將軍,節制燕、幽州軍事。
這兩位為大周築起了一道鐵打的北境邊防線。傅家人所統領的邊軍被稱為北燕鐵騎。自元泰六年至元泰十八年,這十年裡,在北燕鐵騎的威懾下,邊境再未起過戰事。
直到元泰十九年,傅廷忠被東韃人暗殺,東韃與北境柘族結為聯盟,再犯大周。傅廷信率孤軍深入重圍,最終戰死沙場。當年兵臨城下的舊事險些重演,可此時已不像當年那樣有大批精兵良將可用,元泰帝亦不復早年銳意進取。主戰派與主和派吵了好幾個早朝,終於做出了一個最糊塗,也是最明智的決定。
他們將傅廷忠的長子、未及弱冠的傅深推出來,推上了戰場。
選出一個傅家人,是因為東韃與姓傅的有深仇大恨,此行就是為報仇而來;而傅深早早從軍隨父叔歷練,也勉強算得上是“將帥之才”。可放眼歷朝歷代,哪有飽食終日的大臣們龜縮在後方,讓一個少年去面對豺狼虎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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