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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十里紅妝,必不負君”言猶在耳;從燕州城寄回的信上,除了告訴他婚期當日到城外等候,還有“紙短情長,言盡於此,勿負勿忘”的殷殷叮囑。嚴宵寒不願意懷疑傅深,也不願意懷疑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為掩飾陷阱而鋪下的幌子。
但其實他心裡比誰都害怕。因為這種“胸口一涼、背後一刀”的情景,七年前也發生在他和傅深之間過。
就在嚴宵寒在自我恐嚇和自我安慰中不斷沉浮掙扎,即將淹死時,遠方忽然出現一個小黑點,一人一騎疾馳而來,由遠及近。來者是個膚色黧黑的少年,到眾人面前也不下馬,在數丈外便撥轉馬頭,同時朗聲高喊道:“嚴大人,請隨我來,將軍馬上就到!”
嚴宵寒呼吸霎時一鬆,心中大石落地,一馬當先地跟著那少年衝了出去。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兩人已竄出去老遠。北燕軍馬非尋常馬匹可比,跑起來只有嚴宵寒能勉強跟上,到最後隊伍不成隊伍,兩人在前方領跑,後面拉拉雜雜跟著一長串人仰馬翻的“尾巴”。
少年引他們一路向西,等看到遠方建築模糊的輪廓時,嚴宵寒突然明白了到傅深為什麼會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提出一個看似任性無理的要求。
高臺平地而起,殿宇巍峨,夕照斜落在琉璃瓦上,泛起層層燦爛瑰麗的金光,遠遠眺望,似以黃金築就,故名“黃金臺”。
“黃金臺”古已有之。昔燕昭王尊郭隗,築宮而師事之,置千金於臺上,以延天下士,遂以得名。大周開國之始,太祖欲效昭王事,於京郊起高臺,築宮室,臺名“黃金”,殿名“麒麟”。正殿懸十八開國功臣像,以昭其勳。
後世皇帝皆循此法,歷代文臣武將,無不以畫像入黃金臺麒麟殿為榮。至先帝時,每逢大軍出征,皆在臺上誓師,久而久之,亦成慣例。
六年前,傅深第一次披掛出征,元泰帝親率百官到黃金臺相送;半年後,他戰勝歸來時,在黃金臺上封侯“靖寧”。
再後來,傅深雙腿殘廢,不再領兵,一紙詔書,賜下荒唐婚事,他仍要選在這一生榮辱的起點。
征塵血淚,崢嶸沉浮,生平寫盡“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這是他無聲的示威,也是他深深的遺恨。
晚照如明焰,照徹四野,終於等到遠方馬蹄聲起,煙塵翻湧,浩浩蕩蕩的隊伍從路的盡頭顯現。
為首者身形挺拔,姿態矯健,挾風雷之勢策馬狂奔,一襲大紅袍服獵獵飛揚,映著漫天夕陽,恍如周身浴火,踏血而來。
紅衣烈馬,殺氣騰騰。不像是來成親,倒像是來搶親的。
——那是傅深。
——這才是傅深。
他出現的那個瞬間,彷彿被一記重錘擊中心臟,嚴宵寒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喉間哽住,眼眶一熱。
幾個月來,他不曾開解過傅深,不敢去碰他的傷疤,也常常自我寬慰:傅深只是不能再上戰場、再像常人一樣自如行走……他只是付出了一雙腿,總比把命丟在青沙隘要強。
可這一刻,失去理智的反應終於替他承認,豁達灑脫都是假的,他其實心有不甘、其實……很遺憾。
傅深還那麼年輕,未來卻只能與輪椅為伴,從此做一個腿腳不便的普通人。當年縱馬入城,引來無數少女拋花擲果的風流少年,昔日率軍出征,絕塵而去的年輕將軍,再也不會有了。
然而今天,那個曾與他打馬擦肩而過的少年,又回來了。
數息之間,馬隊已來到眼前,傅深放緩速度,吹了聲口哨,揚手拋來一截紅綢,嚴宵寒下意識地抓住一頭,那頭傳來一股大力,他的身體隨之前傾,雙腿一夾馬腹,胯下駿馬便顛著小碎步朝傅深的方向跑去。
看上去,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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