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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到了穆伯修,自然對他家境身世一清二楚。不算飛龍衛,南北禁軍共十六衛,最難進的非金吾衛莫屬。金吾衛位列南衙十衛之首,侍奉御前,十分清貴,入選者幾乎全是勳貴功臣子弟。穆伯修出身並不高,能力雖然出眾,做到豹韜衛將軍就算頂天了,他是怎麼進的金吾衛?
穆伯修繼續沉默,傅深繼續瞎猜:“是因為有人提拔你?你為了報恩,所以才願意為他守口如瓶?”
穆伯修似乎打定主意要當個蚌殼。這個反應反而更能證明傅深的猜測是靠譜的。他冷冷一哂:“情深義重?”
“有件事穆將軍大概還不知道,”傅深大言不慚地道,“我這個人一向講究先禮後兵,從不濫殺無辜。前段時間,我的人雖然一直在調查你,但確信從未驚動過你。
“所以,正月初三,你為什麼突然拋下妻子家人,匆匆忙忙地跑了?後來甚至不惜以他人屍體代替你自己,從此在這世上銷聲匿跡?”
穆伯修倏忽一怔。
他狐疑地問:“不是你?”
傅深:“你在躲什麼?”
穆伯修明顯動搖了,但仍然不敢相信傅深。傅深想了想,道:“你不惜以死脫身,說明那個人想要你的命。而我有話要問你,所以在親眼見到你以前,我的人絕不可能對你動手。”
他盯著穆伯修,多年沙場生涯磨礪出的壓迫感猶如排山倒海,壓得穆伯修抬不起頭來:“那個人到底是誰?”
穆伯修不是那種被人買了還幫人數錢的傻子,傅深沒有詐他,他稍微想一想就能想通其中的關竅。
“我勸你還是想開點,”傅深道,“你落在我手裡,橫豎都是死,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事情脈絡已理的七七八八,哪怕穆伯修不說,只要有時間,這些線索也夠傅深查出他背後的人。
他還願意在這兒跟穆伯修耗著,就說明穆伯修還有價值,倘若說的好,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天。
穆伯修再一次陷入沉默,這回傅深沒有催他。片刻後,他終於放棄了抵抗,艱澀地開了口。
“我十七歲入豹韜衛,二十二歲官至中郎將,卻因為無意間得罪的上官,屢遭打壓,直到而立之年,再無寸進。是那個人偶然發現我箭術過人,破格將我調入金吾衛,視為心腹。
“南北衙歷來不合,尤其是在嚴宵寒上位後,飛龍衛坐大,北衙禁軍壓過南衙一頭。那個人不甘心就此埋沒,於是想方設法招攬能人異士充實金吾衛,替皇上處置了不少‘不聽話’的大臣。”
屏息靜聽的三人心頭同時一涼。
十六衛裡最金貴的禁軍、一向被視為“不思進取、混吃等死”的金吾衛,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蛻變成了一支御用暗殺軍隊。
穆伯修道:“這兩年,皇上越發信重金吾衛,去年西秋關之戰後,他從金吾衛裡挑選了幾個人,定下了青沙隘伏擊的計劃。”
“青沙隘在同州原州的北部交界處,你帶人護送東韃使團入京需要途經此處,所以原州的北燕軍在你們到達之前,曾派人到青沙隘一帶清查。原州守軍將領是皇上的人,我們混在這隊人馬裡,在青沙隘周圍佈設了火'藥。”
傅深忽然打斷道:“等等,你們的火'藥是從哪裡來的?”
火'藥是軍用之物,民間不得私販,軍中火'藥每一次出入都要記錄在冊。原州是北燕鐵騎駐地,哪怕軍中有人裡應外合,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挪用火'藥。而且事後傅深令人查過青沙隘附近各州的火'藥流向,都沒發現異常。
“是從‘草路’上來的。”穆伯修道,“同州守軍與邊境馬匪之間有一條‘草路’,同州軍私下盜賣火'藥給馬匪,他們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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