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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過的。這一條本書前文有述,此處只簡單舉例:嘉靖時的張璁就是被中旨特簡入閣,隆慶時殷士儋也是中旨特簡入閣,這都是跳過廷推的例子。
至於駁回,也是有的,原歷史上的朱翊鈞就幹過這事:當時顧憲成任吏部文選司郎中,掌管官吏班秩遷升、改調等事務。萬曆二十二年,朝廷廷推內閣大學士,顧憲成提名的人都是朱翊鈞所厭惡的,於是觸怒了皇帝,被削去官籍,革職回家。而那一次的廷推人選也被皇帝駁回,要求吏部重新擬定。
所以綜上所述,廷推作為一種制度來說,其象徵意義更大一些,真正的最終決斷權始終掌握在皇帝的手裡。
當然這並不是說廷推就不重要了,恰恰相反,廷推的重要性還是很高的,甚至可以說意義重大。
這個意義的來源,在於明代士紳對於公意的堅持——“天子不能奪之公卿大夫,公卿大夫不能奪之愚夫愚婦”。
這種思想,使得皇帝的獨裁始終處於一種在道義上不被接受的狀態,因此哪怕是天下至尊的皇帝,貿然對抗公意也是很危險的。
傳統中國的政治期許,在於希望皇帝勞於求人、逸於使人,而非威福自專、權不下移。而在官僚系統高度體系化的明代,皇帝本身就是官僚系統的最重要的齒輪,因此他對於官僚集團達成的公意通常都必須抱持肯定態度,因為如果他否定其他齒輪的意志,就可能導致官僚系統運轉不良。
為了維護皇權而跟官僚集團敵對,從協調者變為對抗者,先不說長遠來看是一種自掘墳墓的行為——因為其自曝了獨裁者本質。甚至短期的代價就非常大,是很容易被官僚集團抵制乃至拋棄的——別忘了萬曆後期官員解印自去的風潮,以及崇禎後期孤家寡人的態勢。
萬曆遭遇的是抵制,是因為國本之爭而導致的一種君臣之間互相的“非暴力不合作”;而崇禎就更嚴重了,那真的就是被官僚集團給拋棄了,甚至不僅僅是文官,他竟然被武將集團也一同拋棄。把明朝這種體制下的皇帝做到那個程度,也是沒誰了,死得真不冤。
當然現在的萬曆還沒有遭到明顯的抵制,因此這次廷推在他的諭旨之下,很快便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了。
即便是廷推閣臣,首先也是吏部先圈定人選。在某些強勢吏部尚書掌權的時代,這個圈定人選是不容易受到其他干涉的。
不過現在麼,就不同了。從嚴嵩之後直到如今,基本上都算是內閣強勢時期,吏部方面只能緊跟內閣的指示行事。
而具體到眼下,也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吏部整體來說是實學派當權的狀態。這當然有歷史原因,主要就是當年高拱以首輔之尊兼掌吏部,由於他獨掌銓務八年,導致吏部從此貼上了高黨的標籤。
如今的天官雖然是楊巍這個貌似中立而實際上的晉黨,但反正在張四維丁憂之後,高黨、晉黨其實已經沒法分家了——都是高務實說了算,因此吏部推出的人選當然會秉承高務實的意志。
只是,這次所謂高務實的意志也不是他的意志,這只是個妥協產物,唯一聊以**的是這次的妥協是申時行退讓更多,高務實好歹還略佔便宜。
不過這次吏部推舉還是挺有意思的,高務實擺明了不給面子,或者說他真的貫徹了自己和申時行對話時表達的意思:這次的面子裡子我都要拿!
因此吏部推薦的三個人選,幾乎都和高務實有關。
這三個人選分別是王家屏、陳經邦、于慎行。
王家屏,山西人,不管他自己怎麼看,在外界眼裡山西人就是自然而然的晉黨;
陳經邦雖然是福建人,但他是嘉靖四十四年乙丑科金榜二甲第七名,而那年的主考官是高拱,也就是說高拱是陳經邦的座師。當初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陳經邦才成為朱翊鈞太子時期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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