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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禁衛軍們都駐紮在哪裡,你曉不曉得的?”
那丫頭哪裡曉得,只好去尋了同行的黃門來問,對方也是半點不知。
周元娘雖然支使得動手下,下頭一個兩個卻不是瞎子、就是聾子,不中用得很,無奈之餘,又有些煩躁,等到重新上路時,曉得當著眾人的面,不能把陳堅白叫過來問話,只好暫且忍著。
***
眾人走了七八日,因各懷心思,越發拖拉起來,比起預計的進度還要慢上許多。
禁軍這一邊八個人禁衛長搶了幾回,爭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分為了三派,彼此頗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禮部送嫁的官員並護衛隊看到這邊情況,雖然不敢催,當頭那一個卻是十分焦躁。
出嫁、迎親都有吉時,尤其這又是奉旨和親,攸關兩族,欽天監佔了好幾個日子時辰出來,若是誤了事,將來出得什麼紛爭,被人將責任歸過來,誰人都擔不起。
那送嫁官姓呂,單名一個鋌字,在禮部當中本來也不是什麼排得上名號的,是以才會被打發過來送親。
他一副文弱身板,看著禁衛們爭了幾次,好容易攢的一點銳氣都被磨乾淨了,又是急,卻又不知當要如何是好,左看右看,找不到入手之處,卻是尋到了黃門官孟德維頭上。
孟德維是在宮中混出來的,比起禮部的官員更要滑溜幾分,聽得呂鋌來問,只曉得擺手,道:“陛下雖然著我隨行,卻是特地囑咐過要聽從諸位官人行事,不可擅作主張,我一個黃門官,見識淺,學問少,哪裡管得了這許多事。”
呂鋌自然看出來這沒種的是要躲,此時也顧不得旁的,忙道:“今次耽擱這許久,要是誤了時辰,不但我這一處不好交代,難道孟都知就不怕被天子垂問?”
孟德維無根無後,無家無室,今次又是去的龜茲、高昌,早知這一回多半有命走,沒命回,說句老實話,全不帶怕的。
況且走得越快,到回紇就越早,去龜茲也越早。他巴不得在大魏多留些時日,最好永遠到不得地方——哪有人上趕著去吃苦賣命的?
不過呂鋌話說到這個份上,兩人還要同行一路,對方又是保寧郡主的送嫁官,不少地方還要儀仗,孟德維滑溜慣了,不可能全然不理。
另又有距離京城太近,訊息往來容易,要是天子在宮中聽得什麼音訊,發起怒來,著實不好處置。
孟德維想了想,暗懷鬼胎地道:“我雖是沒有法子,同行的裴官人卻未必沒有辦法,你若說得動,不如看看他肯不肯幫忙……”
裴繼安進京雖然只有半載,釀酒坊、隔槽坊兩處地方,已是叫他在官場上有了些名聲。
呂鋌隱隱約約也聽過些風聲,卻覺得一個管釀酒事的,又不曾在軍營裡歷練過,未必說得上話,此時被孟德維指點,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同孟德維一道找上門去。
裴繼安聽得呂鋌來意,邊上又有孟德維敲邊鼓,也不答應,也不拒絕,只道:“廂軍雖是做護送,可幾位禁衛官其實另有差遣,均是領了聖命出來的,我只是作為引領,不好強出頭說話。”
孟德維忙道:“也不是要裴官人強去出頭,只是此刻走得太慢,怕是要誤了吉時,還請牽頭一番,叫諸位禁衛官商量出個章程來,雖不至於分出個頭領,到底有個章法才是。”
呂鋌也諾諾連聲,發自肺腑地求了幾句。
裴繼安推辭幾回,最後才勉強應了,又道:“我只幫著搭個頭,至於他們肯不肯聽,卻不敢作保。”
呂鋌見得有人出頭,大喜過望,哪裡還有二話,忙謝了又謝。
因上點兵、要餉之事,幾個禁衛官或多或少都覺得自己虧欠了裴繼安幾分,又兼他一路上並無半句意見,此時一開口,人人都給面子,竟是全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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