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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周慕義。”
楊婉怔了怔,側身朝門外看去。
院中燈火不知何時點得透亮,掌櫃帶著夥計們,將桌案從內坊裡搬到了廊下,案上的紙張鋪成。周慕義和滁山、湖澹書院的數十個學生都立於案旁。
楊婉扶著桌子站起身走到門前,院中的人皆抬頭朝她看來。
掌櫃道:“東家,我們想過了,尊嚴應該要,良心也不可棄,廠臣受那麼多的罪,都不說一句,您再不說,我們再不說,就沒人說了。”
“是啊。”
一個年紀很小的夥計的接道:“東家,我也不走,我識的字兒不多,但我可以照著寫,翰林院的大人將才還教我,您快看,這寫得行嗎?”
“行……”
楊婉的聲音有些哽咽,抬頭朝周慕義看去,忍淚道:“周大人知道這是死罪嗎?前途名聲,都不要了嗎?”
周慕義放下手中的筆,朝楊婉深揖一禮:“我們的命和前途是你和廠臣給的。”
楊婉忍不住側垂下頭,捂住口鼻。
見到這些學生她忽然有些繃不住了,眼前不斷地回想起,鄧瑛在街道上,挽起袖子,向他們露出刑具痕跡時的一幕。
他問那些激憤的學生,“我涉學田案,所以落到如此境地,身負刑具在刑部受審,待罪之人無尊嚴可言,十年寒窗苦讀,你也想最後像我這樣嗎?”
聲尤在耳,她禁不住哽咽道:“也許我還期待報答,但鄧瑛……鄧瑛一定不想你們像他一樣。”
周慕義道:“天子順民意,你安知我們不是民意,何敢說我們會和廠臣一樣。”
他說完,伸手取筆,“楊姑娘,我看過你寫的書,你的刻板匠人不是徽派的,刻的其實也不好。這本書不是經籍史傳,封無刻圖,第一眼就枯燥了。”
楊婉揉了揉眼睛,“我有。”
“那請出來看一眼。”
“我曾畫過他。”
第157章 竹紙雕心(三) 自成一股荒唐氣
清波館的寒秋夜,宋雲輕在館內點燃了二十幾盞燈,掌櫃們把所有的硯、墨都搬了出來。
宋雲輕一點一點地教陳樺等人如何裝幀抄本(1),周慕義和翰林院的其他幾個庶吉士在燈下扼袖走筆,徹夜未休。
楊婉照著自己之前的寫生,獨自一人重畫鄧瑛。
奈何畫技卻依舊停留在少兒學畫時的水平。
於是三日之後,楊倫在內閣值房裡,看見了比例嚴重失調的鄧瑛小像,堂而皇之地嵌在《東廠觀察筆記》的民間抄本之中。
那畫的風格和楊婉那個人一樣的,根本不知師從何人,自成一股荒唐氣,“滑稽”地對抗著看似嚴正地大明律,看起來力量極弱,卻又因為那股荒唐氣,與大明政治格格不入,反而令人不知從何攻破。
楊倫看得又是痛,又是快,最後甚至禁不住哽著喉嚨笑出聲來。
閣臣們原本各自沉默,聽到楊倫的笑聲,都抬頭看向他。
雨後大寒的天,楊倫在室內捂得熱了,頭頂在窗下冒著一陣白煙,倒成了這房中唯一的一絲生氣兒。
白玉陽咳了一聲。
眾閣臣忙收回目光。
白玉陽側身問齊淮陽道:“總憲(2)什麼時候來。”
齊淮陽看了一眼天色,回道:“應該快了。”
白玉陽端起冷茶喝了一口,“你們今兒進來,就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在外面都聽不見看不見麼,非要等督察院來,才敢附和出聲音來麼。”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但顧及楊倫在場,一時沒有人出聲。
齊淮陽道:“首輔大人,凌遲的刀數都定了,到了秋後就要行刑。即便有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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