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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附和伏難陀,後者說法時他總有點心不在焉,不似傳說中他對伏難陀的崇拜,更有點貌合神離,令人奇怪。

伏難陀欣然道:”難得傅小姐感興趣,伏難陀怎敢敝帚自珍,首先我想解說清楚靈神是什麼一回事。”

烈瑕笑道:”國師的漢語說得真好,是否在來大草原前,已說得這麼好的?”

伏難陀微笑道:”烈公子猜個正著,我對中土語言文化的認識,來自一位移徙天竺的漢人。”

烈瑕含笑點頭,沒再追問下去,但眾人均感到他對伏難陀的來歷,比席上其他人有更深的認識。

伏難陀毫不在意的續道:”靈神雖是無影無形,形上難測,卻非感覺不到。事實上每天晚上我們均可感應到靈神的存在,當我們做夢,身體仍在床上,但‘我‘卻到了另外一些地方去,作某些千奇百怪的活動,從而曉得‘我‘和身體是有區別的。晚上我們忘記醒著時的‘我‘,日間我們卻忘記睡夢中的‘我‘。由此推知真正的‘我‘是超然於肉體之上,這就是靈神。”

伏難陀說的道理與中土古代大聖哲的莊周說的”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

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可謂異曲同工,但伏難陀則說得更實在和易明。

伏難陀續道:”我們的身體不住變化,從幼年至成年、老朽,可是這個‘我‘始終不變,因為靈神是超乎物質之上,超越我們物質感官的範疇,超越我們心智推考的極限,觸控不到,量度不到。生死只是一種轉移,就像甦醒是睡覺的轉移,令人恐懼害怕的死亡,只是開放另一段生命,另一度空間,另一個天地的一道門。那不是終結,而是另一個機會,問題在於我們能否掌握梵我如一之道,也是生死之道。”

寇仲訝道:”國師的法說得真動聽,更是令人深思。我自懂事以來,從沒想過這問題,還以為多想無益,就如杞人憂天。這什麼梵我如一似更像某種厲害的武功心法,不知國師練的功夫有什麼名堂?”

眾人為之啼笑皆非,誰想得到他一番推崇的話後,忽然轉往摸伏難陀的底子。

徐子陵則心中暗懍,曉得寇仲找不到他說話的破綻,故來一招言語的”擊奇”,插科打諢,看伏難陀的反應。

撇開敵對的關係,伏難陀說的法確如生命黑暗怒海里的明燈,教迷航的人看到本來睜目如盲的天地。

伏難陀啞然失笑道:”我的武功心法無足論道之處,梵我如一更與武功無關,有點像貴國先哲董重舒說的‘天人合一‘,只是對天的理解不同。梵是梵天,是創造諸神和天地空三界的力量,神並非人,而是某種超然於物質但又能操控物質的力量,是創造、護持和破壞的力量。這思想源於我國的吠陀經,傳往波斯發展為大明尊教,烈公子為回紇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之首,對這段歷史該比本人更清楚。”

尚秀芳是首次聽到烈瑕的明子身份,訝然朝他瞧去。

烈瑕目露銳光,迎上伏難陀的眼神,微笑道:”國師此言差矣,我大明尊教源於波斯‘祖尊‘摩尼創的‘二宗三際論‘,講的是明暗對待的兩種終極力量,修持之法是透過這兩種敵對的力量,由明轉暗,從暗歸明,只有透過明暗的鬥爭,始能還原太初天地未開之際明暗各自獨立存在的平衡情況,與國師的梵天論並沒有雷同之處。”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眼色,開始明白烈瑕和伏難陀間是宗教思想的鬥爭,但也更添疑惑,為何大明尊教的狼盜崔望,會成為拜紫亭的手下。

伏難陀不以為忤的微微一笑,顯示出極深的城府,淡然自若道:”純淨的雨水,落到不同的地方,會變化成不同的東西,卻無損雨水的本源。梵我如一指的是作為外在的、宇宙終極的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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