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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看自己?
厭憎,不喜?
……
無論怎樣, 都不曾想過今日此時。那是她不會去想,也不敢去想的,也是從一開始便被她排除在外的可能!
可謝危將這一切都打破了。
她上一世實在不是什麼未經世事、不察人心的小姑娘。
倘非謝危此人太過特殊, 她或恐不至於今日才有所察覺。
姜雪寧竭力地攥緊了手指, 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
那緊緊抓著她手腕的手掌,毫無放鬆之意。
謝危彷彿什麼出格的舉動都沒做一般,還是那般超塵拔俗的漠然, 搭著眼簾看她, 道:“留在京城有什麼不好嗎?”
她在發抖。
謝危卻好似沒察覺,嗓音淡淡地道:“家裡已輕易不敢招惹你,外頭有蕭定非陪你胡鬧, 連你素日看不慣的姐姐都嫁了出去。他日燕臨還朝回到京城,該樂見你在。公主去了韃靼和親, 往來訊息,朝中最快,你在京城也好第一時間知悉。便你受不了家中的日子,改日我動議國子監增設女學,離了家進學也一樣,誰也無從非議。怎就非走不可呢?”
沒有一個字威逼強迫。
甚至他在說出這番話時,眉眼間還是一片山高霧濃的曠遠,渾無半分私心,全為她想一般。
可卻猶如一張縝密的大網!
謝居安每出口一字,姜雪寧便覺這張大網朝著她收緊一分!一點一點擠佔她立足的空間,呼吸的空氣,讓她難以掙扎,近乎窒息!
她竭力想要維持冷靜,不敢激怒他,道:“先生高看學生了,學生往日都是縱性胡為,若非先生襄助只怕已釀成大禍。”
謝危道:“那繼續縱性胡為有何不可?”
姜雪寧試圖將自己的手往回抽,可那隻攥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謝危看著她,無比平靜地敘述:“你是戶部侍郎的嫡女,長公主的伴讀,臨淄王的妻妹,燕臨的玩伴,蕭定非的靠山,我的學生——你在怕什麼?”
他每一句話都敲擊在她敏感的神經上,在“我的學生”四字一出時,姜雪寧腦海中那根緊繃的顯終於“嗡”地一聲斷裂!
這天底下誰都可以——
唯獨謝危,絕不是她敢沾染!
此刻的她便如同一隻被逼進了死衚衕的獵物,面臨著步步靠近的猛獸,必須要張開自己身上每一根利刺,繃緊自己身體每一個角落,方才能使自己鼓起那少許的勇氣,睜大微紅的眼,對他道:“放開我。”
她沒有再喚“先生”了。
謝危的眼底那絲絲縷縷的戾氣終於悄然上浮,聲音卻比方才還輕:“張遮不還在麼,為什麼想要離開京城呢?”
若往日提起這名字,姜雪寧心裡或會湧起些許不可為人道的甜蜜,然而前日說開之後,這個名字所能帶給她的便只剩下無可挽回的遺憾和可望不可即的刺痛!
謝危踩了她的痛腳。
她開始用力地掙扎,瞪視著他,咬緊了牙關尖聲道:“與他有何干系!我是多壞的人,多糟糕的心性,先生不早一清二楚嗎?鄉野裡的丫頭哪兒登得上大雅之堂!京城本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在這裡的每一日都如躺在油鍋裡,不得一日安生,從無一日自在!我憑什麼不能離開?”
每一日都如躺在油鍋,不得一日安生,從無一日自在。
謝危眼睫覆壓,凝望著她。
卻覺她這困獸猶鬥的姿態十分可笑,甚至讓他失望,平緩的語調裡是一種冰冷的辛辣:“懦夫才作此想。寧二,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胡鬧了。”
姜雪寧伸出手去掰他的手。
他動也不動一下,只覺她這般歇斯底,避他如避蛇蠍,視他如洪水猛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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