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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中招後沒有經驗,慌忙中本能的取水沖洗,生石灰吸水後不消片刻便能將一雙眼球腐蝕殆盡,當真神仙無救。
可若放任不管也不成,最好的法子便是裴以昭這樣,用無水的油類沖洗,並儘快就醫,方有回天之力。
晏驕和龐牧聽他說第一句時都忍不住倒吸涼氣,可聽到後面,好歹算略放了點心。
細細說來,此番也算機緣巧合:裴以昭觀察細緻,記得頭油在哪裡;邵離淵及時帶人趕到,又馬不停蹄請了太醫……這一整套安排內但凡缺了一環,裴以昭日後就只能叫裴以瞎了。
可見天理昭昭,並無絕人之路。
“那裴大人現下情況如何?”晏驕追問道。
“晏大人身兼仵作之職,想來比在下更清楚,”太醫直起腰來,略活動了下,又繼續為裴以昭清理,“人的眼珠上有一層膜,裡頭包著水和血肉,現下裴大人眼上這層膜被燒傷了,急需靜養,每日早晚換藥。若需恢復,少說也得三兩個月,恐怕以後還會落下迎風流淚的毛病,再也不敢受刺激。”
聽他說還有機會重見光明,就連素來穩重的邵離淵也不禁有些喜形於色,當即起身作揖,鄭重道:“勞您費心,但有所需,儘管告知,不必有所顧忌。”
突然遭此劫難,能看得見就屬上天保佑,實在不敢多求其他。
太醫被他這個大禮唬了一跳,忙避了開去,“不敢當不敢當,您跟裴大人都是好官,我自該全力以赴。”
晏驕分明看見邵離淵緩緩吐了口氣,神色微微鬆動,燈火映照下竟意外顯出幾分疲憊和老態。
到底,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邵離淵一項器重裴以昭,誰知他這樣穩重的人,偏就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陰溝翻船,險些送了性命,焉能不氣?
他才要再罵,龐牧就搶道:“差不多就行了,難不成他自己願意當個瞎子?他也不是個孩子,吃一回教訓就夠了。”
頓了頓,又瞅著吹鬍子瞪眼的邵離淵嘟囔道:“年紀也不小了,怎麼氣性兒還是這麼大?”
邵離淵怒視,龐牧縮了縮脖子,擺擺手表示不說了。
四人重新落座,邵離淵又丟出來最後一句,“如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咱們刑部的捕頭青天白日去青樓白/嫖未遂還打殺人命,你們且謹慎些吧!”
對手的計策真的太陰險惡毒了,令裴以昭多年辛勞經營毀於一旦。這分明是要將他的身心徹底擊垮,就算死了也是臭名昭著。
晏驕幽幽嘆道:“現下我也算是殺雞儆猴的猴子了。”
窗外風雨越發緊了,分明還不到申時,可外頭天空已如潑墨一般。
待太醫徹底忙活完,已經是將近一刻鐘後的事了,他交代道:“每日早晚我來換藥,不要見光,不要見水,閉目多休息,飲食清淡務動怒。”
雙眼蒙了紗布的裴以昭聞言抱拳苦笑道:“有勞,不過這最後一條恐怕是不成的。”
家門口給人算計,任誰遇到這樣的事也做不到心平氣和。
太醫顯然也知道有些強人所難,倒也沒再生氣,又跟邵離淵三人告辭之後便去了。
邵離淵叫人抬了約莫半人高的卷宗來,其中幾本紙張邊緣泛黃,分明是許多年之前的了,“這就是與本案有關的所有卷宗了,你需儘快看完,將案情爛熟於心。”
龐牧眼神示意,待邵離淵微微頷首後才上前翻動,“……天佑六年,天佑四年,天佑二年……天平四十三年,這是先帝在位的最後一年?”
先帝在位四十三年,年號天平,如今是為天佑八年,正是當今登基的第八個年頭。
也就是說,這一系列案件中最初案發至今已有足足九個年頭!
等外人全部屏退之後,晏驕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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