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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兄弟不知。”冷觀道，“那掌櫃夫人，便是你的舊識，伏蘋。”
此言一出，不僅顧暘，連蘇見黎也是驚得瞠目結舌。
蘇見黎見顧暘神色大變，呆在原地，便替他問道：“後來怎樣？”
冷觀便把伏蘋雪地生子殺子，欲殺吉峰禹反被吉峰禹所殺，以及自己劈死單裳莊，與溫溪相遇之事，大體說了一遍。
冷觀最後說到因徐府戒備森嚴，自己又沒有助手，才潛伏在京師伺機而動，近聞來了個叫顧暘的做城門吏，這才打探至此，恰好相遇。
顧暘聽得淚如雨下，嘆道：“是我害了伏蘋妹子！”
冷觀道：“顧兄弟莫要自責。據我所聞，是她苦戀於你，雖遇良人，仍未能破去心結，以至於死。你已有蘇小姐相伴，原不曾辜負於她。”
話雖如此，顧暘父母遇害，是十多年前的事，已模糊了。但出山以來，先是師父歸天，又是仇歸煙、辛真、辛誠殞身，再到義和團諸首領亡命，如今伏蘋卻也消逝。
接連多少身邊的人，風消雲散於這茫茫塵海，耳邊卻似還聽見他們的笑語歡聲。
為什麼一個個鮮活的人，能就這樣，……這樣不見了？
淚光隱約之間，他似乎又望見那時在高唐，一個普通的巷口，俏生生、又含著些羞怯的伏蘋，勾著一對手指，青色的衫子，在咬著唇笑。
不止伏蘋，他又看到了仇歸煙被牢子拖走，虎鬚賁張的模樣。
又看到辛真、辛誠，渾身鎧甲披掛，跪倒在他面前。
於清水在囚牢鐵窗微光下高大的背影。
“賢弟快逃！”
“低頭的，不是好漢！”
“這大好江山，煩勞顧少俠代我等一看。”
“顧少俠，告辭啦。”
顧暘腦袋中嗡嗡作響，不由雙臂抱起頭，閉上眼睛，兩行淚傾瀉而出。
蘇見黎在旁也是傷感落淚，又問冷觀道：“那吉峰禹後來怎麼樣了？”
“嘿！此事我也是風聞。”冷觀忽然拍桌子大笑，“這小子那夜逃出我手，竟轉身投了官兵，做了名百夫長，又聯絡那義和團的叛徒陳鳳閣，欲向官兵出賣顧兄弟。誰知惡人自有惡人磨，那陳鳳閣貪功，反把吉峰禹誣成義和團派來的內應，押送濟南。前些日子與朱紅燈等首領一併處死了。”
顧暘和蘇見黎再次聽得他說到眾首領之死，未免悵然，只是得知吉峰禹弄巧成拙，最終自食其果，可謂是罪惡盈天終有其報，都忍不住破涕為笑，心下爽快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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