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皇帝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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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
劉季聞言,終於鬆開了始終緊握著帶鉤的手,他表面滿不在乎,誰知手掌心裡卻一片潮溼,早就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他站起身來,以前所未有的和藹語氣說,
“既然,各位都覺得吾稱帝有利天下,那吾便為了天下,勉力坐了這孤家寡人之位罷。”
眾人歡呼沸騰,沒人留意到一旁的呂雉被驚得瞠目結舌:
什麼,劉季老兒這便應允了嗎?不用再多推辭幾回嗎?
她想起自己六十六歲那年,改唐為周的時候,可是按照《禮記》中的古禮,一絲不苟,做滿了三辭三讓,足足耗費數日,違心的話不知說了幾百句,自己和群臣均累得口乾舌燥,身心俱疲,這才當上了武周的開國君主。
更別提,稱帝前那佈局長達數年的複雜繁瑣的預熱工作了。
從祥瑞降世到諸王勸進,從籠絡群臣到刊印佛經,從“聖母神皇”到“金輪聖神皇帝”,李唐的印記一丁點一丁點蓋下去,自己的尊號一個字一個字加上去,每進半寸,都殫精竭慮,步步為營。
想到這裡,她在溫柔順從的笑容之下,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自鼻子裡哼了一聲,
可見,所謂世代恪守因循的古禮,大抵多半是以訛傳訛、層疊累加的,只坑苦了像她一樣的後人。
***
當晚,定陶縣城最寬敞的民宅內,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
從大澤鄉揭竿而起、寧有種乎,到陳勝建立張楚政權;
從漢王劉季被西楚霸王趕到交通閉塞的巴蜀盆地,到韓信領奇兵明出子午、暗度陳倉;
從楚漢相持廣武城,到項羽自刎於烏江畔,血與火的烙印,澆築出三千多個刻骨銘心的滾燙日夜。
而如今,說了一萬次的誅暴秦、平四海,終於成真;
盼了八年的論功行賞、封妻廕子,近在眼前。
這群隨著皇帝劉季打天下的武人,大多與他一樣出身草根,平素粗莽好武,值此普天同慶之際,黃湯下肚,各個放浪形骸,舉止無狀:
有人醉得不能自已,一腳將身前的矮案踢翻,案上的尊啊魁啊耳杯啊打翻了一地;
有人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拉起同袍敘著戰場舊事,說到傷心處,不免嚎啕大哭;
更有人拔出隨身所佩長劍,咣咣咣地猛擊著堂柱,高聲唱起長鋏歸來之歌。
戎馬倥傯時期養成的粗獷習氣,彷彿與高高在上的大漢皇帝身份不再相稱。更何況,滿座將相公侯喧鬧作一團,恨不得上前與自己勾肩搭背,連個君尊臣卑都分不出來。
難道,這便是做皇帝的滋味嗎?劉季眼皮一跳,輕微皺了皺眉頭,目光不覺掃向席間的張良。
張良出身貴族,進退有度,始終維持著清醒與儀態,從劉季的匆匆一瞥中,他已察覺出皇帝今非昔比的不耐與厭煩。
看上齊,劉季只是嫌惡老部下們的粗鄙行徑,但究其根本,劉季所惱的,其實是他們的“無禮”。
禮,脫胎於原始宗教儀式,是對外在行為的約束,是對身體紀律的訓練與限制,也是區分人們身份等級的重要標誌。
皇帝至高無上的地位,恰是透過制禮作樂而深入人心的。
張良迎上新皇劉季的目光,略一頷首,心下雪亮,
“看來,輪到那個人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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