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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命運的捉弄
小黑進入工作生涯的第一站,開始有點初為人師的新鮮感,滿懷熱情地撲在課堂教學工作上面。一年級的知識倒是簡單至極,上課管理學生卻讓小黑頭疼心煩。那個時候,農村的孩子大都沒有經過學前教育,頑皮得很,毫不自覺。小黑還來不及樹立威信,沒有充分調動娃娃們的積極性,利用學生去管理學生,又不敢體罰學生,跟他們講大道理小道理都不大湊效。一堂課下來,弄得他汗流浹背,精疲力竭。
下課的時候,小黑髮現教室門口有個六七歲的女孩在走廊上來回徘徊,眼裡流淌著渴求的淚。怪了,她早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怎麼還不進學堂去讀書呢?電視新聞、報紙上面都報道說,國家早就頒佈了《義務教育法》,不是每個中國公民適齡兒童都得入學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的嗎?面前這個“小蘿蔔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瞧著她那渴望上學的眼神,好奇心驅使小黑找來班上一名個頭大點的男孩子李愛國,詢問了一下有關情況——
她叫白鴻雁,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好可憐。早幾年,她爸爸在外面煤礦裡打工發生礦難塌方埋在廢墟里,挖出來後只剩下一具硬梆梆的屍體。她媽媽領了賠償金,狠心丟下女兒,不管她的死活,改嫁到兩千裡之外的四川去了。家裡只剩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爺,種點田地,差點連飯都沒得吃了,交不起學費,所以就不能來上學了。
原來在九十年代初,偌大一個國家,在艱苦的邊遠山區裡,竟還有如此貧苦的失學兒童。小黑以前只是在媒體報道中見過,簡直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這種現象在他的家鄉——那個距離縣城大約七公里的村莊鬥牛山是從來沒有的。待小黑上第二節課的時候打算叫她進教室去旁聽,卻發現白鴻雁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在小黑的心底油然而生。他帶著惻隱之心,向李愛國打聽了白鴻雁家的住處,準備在放學以後抽空到她家做一次家訪。畢竟發動孩子入學,耐心地進行勸學,控制輟學,也是教書匠義不容辭的責任。
整個上午,小黑的心頭縈繞著這個天真可愛值得同情的小女孩的身影,彷彿眼前浮現出一隻潔白的鴻雁,覺得她是天上的小仙女下凡,是異於常人的美麗天使。小黑好像天生有一種要去關心拯救幫助天底下窮苦老百姓的使命感,讓他渾身和內心充滿了強大的精神動力。
正是芙蓉花開丹桂飄香的時節,在牛牯嶺村頭一次吃午餐的時候,小黑心事重重,缺乏警惕,同事、村幹部和村民們紛紛熱情勸酒陪酒,小黑感到盛情難卻,自然而然地便被灌醉了。難得如此盡興,小黑充分地感受到山村裡農民的淳樸善良熱忱友好,在不知不覺之中,他醉得一塌糊塗。
然而,小黑雖然頭腦發熱發暈,卻酒醉心明,害怕當場出醜,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就在李希望的攙扶下步履踉蹌地往宿舍裡走去。小黑東倒西歪地跨進房門,瞪大眼睛,才驚奇地發現可供住宿的房屋內沒有硬化水泥地板,凹凸不平。一陣涼爽的山風挾著芙蓉與玫瑰的清香撲面襲來,小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嗚哩哇啦”地嘔吐了一大片,像是潑灑墨水描畫了一幅山地作戰地形圖。
李希望給小黑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使勁地吹著氣,待到有點溫熱的狀態,捧到床頭,端著讓小黑喝了。小黑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還沒來得及說一聲“謝謝”,就軟癱在木床上昏睡過去了。
小黑雖然還活著,心臟尚在“咚咚咚”地跳動不已,可他醉得死去活來之際,才明白自己的內心有多麼痛苦——他覺得自己似乎早已麻木,像是行屍走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頭腦僵化、呆滯,失去了青春年華應有的活力,彷彿靈魂早在十五歲那年就已經出竅,死去了。
理想與愛情是人生前行的隱形翅膀,可是我的翅膀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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