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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他酒醉後說的話,錢三娘雖然聽見了,但沒有細想,何況他是醉了,第二天也沒有提,稀里糊塗的倒也罷了。
誰知這兩次下來,漸漸地露出原形,又提起了那天晚上的細節。
錢三娘聽他竟如此惡毒卑劣地反咬一口,渾身冰涼,本來不願提及不想辯解的,此刻忍不住道:「當時是誰巴巴地求著我,叫我答應,叫我保住你的性命的?你可是對天發誓了以後會好好待我,把我當救命恩人一樣!你都忘了?」
黃友興惱羞成怒,道:「呸,我就算那麼說了,也沒叫你就那麼盡心竭力地伺候他!以前跟我乾的時候,也沒見你浪/叫的那樣,簡直是個盪/婦!我怎麼娶了你這樣不守婦道沒廉恥的賤人!」
錢三娘眼前發黑,幾乎氣厥在地。
可是黃友興找墮胎藥的事情不知怎麼給人知道了,周圍漸漸地都聽說錢三娘懷了身孕,可又奇怪為何好不容易得了的孩子,竟要打下來。
黃友興生恐別人懷疑,於是對外反而裝出高興的樣子,只說自己想要保胎藥,可是對方聽錯了,幸虧老天保佑無事。又得了好些恭喜的話。
他們夫妻自打成親,對外從來都是恩愛之態,加上黃友興人緣不錯,所以大家對於這種說法深信不疑,都說他有福。
可有沒有福氣,只有黃友興跟錢三娘知道。
對錢三娘而言,關上門之後,變了臉的黃友興甚至比那蒙面人還要可怕。
此時,錢三娘已經快四個月身孕,腹內的小東西彷彿有了反應,時不時動一動。
之前幾次三番要打它下來,卻不能夠,如今又是這種窘迫絕境,對錢三娘來說,她漸漸地居然對腹內的孩子生出一種奇異的憐愛。
那天黃友興喝醉了,竟抄了一把菜刀,氣沖沖地進房威脅,口口聲聲說要把她的肚子剖開,把那狗雜種掏出來。
他這雖然是酒後的胡話,但是那種猙獰的樣子,加上他之前的種種,錢三娘心中無比恐懼。
她捂著肚子,本能地要保護腹中的孩子,不料這更刺激了黃友興。
他踉蹌上前,揪住錢三娘,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你果真捨不得,哼!我越想越覺著古怪,那天晚上,為什麼他們非要我死,而不是你?指定是你這淫/婦之前在外頭勾三搭四,招來了奸/夫!不然怎麼幹那一出……如今又有了雜/種,叫老子怎麼做人……你簡直比潘金蓮還要淫/賤,老子索性宰了你……」
錢三娘忍無可忍。
仗著黃友興酒醉,她用力攥住男人的手腕,奮力把那菜刀搶了過來。
不顧一切,劈頭蓋臉砍了過去。
她連日來的擔驚受怕跟屈辱,在揮出第一刀的時候,滾滾而出,再也無法自控。
黃友興的慘叫,在她看來都是罪有應得,他早該死了!當時自己就不該一時心軟,落下話柄,他根本不值得她救!當時就算兩個人都死了,那也比現在活受罪要強。
所以俞星臣斷定,黃友興是錢三娘所殺,因為確實實事如山,證據確鑿,婦人也沒有想過掩飾。
堂中,薛放跟俞星臣聽完錢三娘所說,各自沉默。
哪裡想到,一件殺夫案,背後竟藏著這許多驚心動魄,一言難盡。
俞星臣吁了口氣:「那行兇的蒙面人,你可記得他是什麼樣子,有沒有什麼特徵?」
錢三娘把這埋藏心裡的隱秘說出來,整個人似輕鬆了。
目光放空,她竭力回想了一陣:「他、他的手好像很粗,手指極粗糙,像是幹粗活的。」
俞星臣道:「還有沒有其他。」
錢三娘搖頭。
俞星臣又詢問案發之前可發現過可疑之人出現沒有,錢三娘也一概否認,俞星臣知道今日她吐露的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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